这会也得表现得乖顺。
再下面是太子、大阿哥和三阿哥,而后她们三嫔按资排辈。
今晚照顾太子胤礽的依旧是小禄子,云卿并没来。
也幸好没来。
宜嫔瞧着太皇太后对僖妃的态度,就明白得八九不离十,今晚这场家宴多少有几分鸿门宴的味道,也难怪万岁爷大多时一言不发地吃菜。
但架不住太皇太后有意为之,“皇帝怎得还在饮酒?来人呐,给你们万岁爷端碗茶来,清淡些。”
烫伤之人,不宜饮酒。
这话,看似什么都没说,但什么意思又都说到了。
关切,责备,警告……一切尽在不言中。
时已年仅古稀之年的太皇太后,已满头发话,但目光清明有神,声音底气十足。
尤其身形有着草原女子的壮硕大气,端坐在在那,更是威严肃穆,令人心生敬畏。
“无碍。”
康熙帝按住酒壶,遣梁九功退下,面色挂上淡笑:“今日新接到战报,吴三桂已自取灭亡,留下的一群乌合之众也皆是逃窜蜷缩回云南,朕心里欢喜。正值家宴,也恰逢僖妃与皇祖母投缘,朕今晚定要多饮几杯。”
“你前朝的事,皇祖母历来放心。”
听出康熙帝没有因为女色耽误国事,孝庄太皇太后神色和缓了些,“但后宫之事,也要再抓紧些。这几个月你去后宫的次数越来越少,可是缺了可心人?”
说罢,凌厉的目光扫过下首一众妃嫔。
除去新今宫的僖妃,其余包含佟贵妃在内的四人皆是神色一变,匆忙跪地,齐声请罪:“臣妾伺候不周,还请万岁爷、太皇太后、皇太后恕罪。”
康熙帝不动声色,仰头将手中的酒一口饮尽,才和颜悦色地看向孝庄太皇太后,“皇祖母多虑了,贵妃她们几人都是侍奉朕的老人了,一向甚和心意。”
“既是如此,你又何必养只鹦鹉解闷,有空闲就多到贵妃她们宫里坐坐。”
孝庄太皇太后亦是笑容可掬,仿佛只是在随意关心自家孙子的心情,实则醉翁之意不在酒。
可在座的人都知晓,那个御前红人卫氏,就是顶着饲养鹦鹉的差被调到御前的。
若是鹦鹉没必要养了,饲候的人亦是没必要留了。
众人听得一喜也是一惊。
喜的是,太皇太后终于要大刀阔斧地出手整治卫氏那个狐媚子的小贱人了。
惊的是,太皇太后竟是如此大刀阔斧,当众不给万岁爷留颜面么?
康熙帝倒是不恼,前有世宗和太祖皇帝因女色误国的示例在先,叫皇祖母伤透了心,如今她自然也担忧他重蹈覆辙。
但他并非如此,虽是对卫氏有几分真心欢喜,但远没有到因她一人会放弃大清几代人打下的基业于不顾的份上。
“前阵子因着吴三桂的事,朕是寡于后宫。疏忽子嗣之事,是孙儿的不是。待过几日忙完,朕便到后宫多走动走动。”
在孝庄太皇太后面前,康熙帝一如从前,肯于屈就天子龙威。
他也并不在意后妃们的看法,整个大清江山都是他的,只有所有人看他脸色行事的份。
“至于那鹦鹉,是朕看太子苦学棋艺,不知劳逸结合,故而叫人养着分散他些精力罢了。”
康熙帝忽然话锋一转,就将年仅五岁的儿子,胤礽拉进这场对话机封中来:“胤礽,可是如此?”
下边,奶白锦袍的胤礽顶着小发揪,正吃得欢快,还不时吩咐小禄子让可口糕点一样给云卿拿回去尝尝。
忽然就被自家皇阿玛当众点名,小奶团子心里略是心虚地瞧过去,很自然地拿出太子持重端方的姿态,微笑得轻轻颔首:“皇阿玛说得不错。”
挑出来的宠物若是再被送回饲宠房,那便是个没能耐逗主子开心的。无用之物,自然不会有好下场。
虽说那只嘴毒的杂毛鹦鹉,起初是皇阿玛命人从饲宠房挑回来的,但后面一直是云卿在养,他自己也时常与之拌嘴,倒也有了几分情分。
“了不得了,咱们胤礽才五岁,都已懂得棋艺之术了?”
原本还隐有威压的孝庄太皇太后,一听曾孙如此天赋异禀,顿时眉眼里藏不住的赞赏,眼角笑出褶皱:“启蒙师父找得何人呐?”
“云卿。”
胤礽想都未想,脱口而出。
然而仅一瞬间,慈宁宫东暖阁里,空气骤然凝滞。
众人不动声色,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而后,还是孝庄太皇太后率先打破沉默,仍是笑意吟吟地问曾孙:“云卿是哪家的先生?乌库玛嬷怎得不曾听过?”
“云卿正是那位饲养鹦鹉的宫女,她棋艺精湛,每每与之对弈,孤总是收获颇丰。”
说起云卿的好,小奶团子如数家珍,滔滔不绝:“云卿也擅诗书,就连那鹦鹉在她指导下,也能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