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做作的白莲戏码早就不知见过多少次了,在场的都是人精,这种事,权当看个乐子。
贺岫的确是心急了点,但选的方法未免太过愚蠢了些。
贺岫装模作样地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只穿着一件灰色开襟衬衫,甚是委屈地将衣服递过去。
江修临现在看贺岫都是一肚子火气,更别提穿他的衣服了。
见他不接,贺岫叹道:“我这件好歹也是香奈儿的高定,赔你那件,应该是够的。”
江修临冷道:“你当我稀罕?”
他已经尽最大力克制了,贺岫就是吃准了他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跟他动手,如果可以,江修临真想现在一拳给他打废。
贺岫脸上一冷,但还是尽力维持着可怜的一面:“你一定要这么咄咄逼人吗,在场的大家都看到了,我是不小心撞上你的。”
说着,他转头看向万辞,像是走投无路一般,无比恳切道:“万总,您刚刚离我最近,应该都看见了吧,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啊。”
所有人皆是一顿,而后露出了然的表情来。
敢情贺岫的最终目标是万总啊。
江修临瞪了瞪眼,被贺岫的无耻嘴脸给恶心到了,他居然还敢找万辞作证。
贺岫话刚说完,身上就汇聚了无数视线的万辞慢条斯理地放下杯子,贺岫脸上挂着讨好的可怜,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万辞缓缓抬眼,稳步上前,踏入这个精心为她准备的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破圈套。
贺岫眼睛亮了亮,这么多人面前,万辞没理由袒护江修临。而她只要出来做主,不管是故意还是无意,他都能在万辞面前混个脸熟。
江修临全程臭脸,见到万辞真的过来了,他又有些急,生怕万辞听信贺岫的鬼话,也觉得他是个咄咄逼人的家伙。
万辞在两人中间定住脚步,一个眼神都没给江修临,而是直直看向贺岫。
温以冰注意到江修临表情变了变,像只受伤的猫咪垂下了脑袋,眼中无限神伤。
江华安面无表情站在原地,看向贺岫的眼神逐渐变得幽深。
贺岫紧张地动了动嘴:“万总……”
“我记得,今晚的活动没有邀请你,”万辞冷漠的语气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一张脸更是淡漠,她眯了眯青绿色的眼眸,瞥向贺岫,居高临下审视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贺岫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成了慌张,刚刚的可怜无助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我……”他咬了咬唇,面色发白,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像这样的商会,明星私下通过非正当手段拿到入场函混进来的情况在圈内并不是稀罕事,甚至他们的到来还能帮助促进一些合作,因此,大部分主办方都不会去刻意挑明这事。
但很不巧的是,今天的投资商会发起人是万辞。
贺岫没想到万辞会毫不留情地揭发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万辞冷眼叫道:“偷混进来就算了,还扰乱会场秩序,负责人呢,不想干了是吗?”
话毕,话毕,一个经理模样的人汗流浃背地上前,惶惶道歉:“真对不起万总,是我们的疏忽,这就把人赶出去。”
贺岫傻眼了,脱口而出:“凭什么?”
闻声赶来的保镖当即架着他准备往外走,贺岫奋力挣扎,衣摆都凌乱了,随即他指向江修临大声道:“他也是混进来的,这怎么说!”
郑康时脑门淌下一滴冷汗,心里慌得不行。
无他,只因江修临的入场函也是他从别的地方弄来的,这在圈内都不是秘密,但没想到万辞会拿这件事开刀。
场内的其他艺人均是脸色一变,纷纷往人群外退了退,生怕被万辞注意到一起丢出去。
万辞扫了他一眼,阴沉沉的眼眸里满是压迫。
“他是我邀请进来的贵宾,你和他,能一样吗?”
贺岫瞳孔骤然一缩,喃喃道:“什……什么……”
这根本不可能。
江修临怎么会是万辞的贵宾?
更惊讶的莫过于郑康时了。
他想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那张买来的入场函怎么就摇身一变成了万总的贵宾了。
他这个做经纪人的,怎么都没人提前通知他?
万辞懒得再浪费口舌,冲经理招了招手,很快,贺岫就被扔了出去。
挣扎中,贺岫还撞到了香槟塔,数不清的酒杯哗啦啦倾倒下来,噼里啪啦砸在地面上。顿时,会场尖叫四起,玻璃杯碎片呈圆中心向四周散开,宾客们不得不分散逃开。
江修临顶着一身的红酒,在香槟塔倒下的瞬间下意识转身抱住了万辞,将人往安全区域带。
金黄色的酒液流的大理石地砖上到处都是,江修临脚踝被飞溅过来的锋利碎片割伤,渗出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