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误会,桑宁补充道:“前阵子为了审批宅基地,我把户口迁出来独立了,新房子建好之前需要尽快把你户口迁到我这里来。”
段知遇不解:“为什么?”
桑宁低头,看着自己脚尖不耐烦地转动:“因为就我一个人的话不能申请这么多面积。”
看着她微微蹙起的眉头,段知遇哑然失笑——大概这是她今天愿意陪自己去南恩大学的原因?
只是迁个户口,对他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点点头说:“好。那我明天先去村里接孙奶奶。”
段知遇的户口至今还挂在村中烈属孙大香名下。
桑宁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愉悦了一些:“你安排吧。”
对她而言,这些事有人操心就可以。
“那早一点,不能耽误爸送妈出去上班。”他在她转身要走时说。
桑宁头也不回,摆了摆手意思自己已经收到。
第二天一大早,天蒙蒙亮,段知遇就来敲桑宁的房门:“宁宁,再过20分钟出门,你可以起床了。”
隔着不远,卢丽听到敲门声,推了推桑原远:“快,你出去替女婿挨骂!”
众所周不知,闺女有严重的起床气。
然而桑宁心里记着迁户口大事,居然一声不吭换好衣服开了门,态度虽然不算多好,绝称不上恶劣。
贴着门板,桑爸和桑妈相视一笑。
多新鲜?
段知遇先带着桑宁回联西村的尽头接孙奶奶。
孙奶奶一大早便巴巴在家等着。
支书前一天晚上知道帮段知遇过来通知她,这会儿已经收拾打扮停当在等他,陪着一起的还有村支书。
段知遇把老太太扶上车,扭头对支书说:“支书伯伯,您8点半过来接孙奶奶应该差不多。”
“放心!赶紧去吧。”村支书乐呵呵一笑。
桑宁趁机问,“支书伯伯,我们那个房子的地皮申请进度怎么样了?”
村支书两手背在身后,笑呵呵说:“已经受理了,改天那单子让你爸带回家去。”
村里都说桑家招女婿捡了个宝,但他左看右看,觉得两个小的般配得很,哪有谁占便宜这一说?
桑宁笑意更盛:“那是不是我们可以开始盖房子了?”
她上回特意问了,知道一旦受理就意味着这块地冻结状态,在审批结果出来之前,不会转给其他人。
村支书哈哈一笑:“这么说也行,不过丫头,还是等正式结果出来稳点。行了,你们快去快回。”
段知遇挥别了支书,往派出所开。
村里的路不太平整,他踩着离合器开得缓慢而平稳,可即便如此,孙奶奶还是有些头晕。
送到派出所后,他掏出口袋里的一小盒红色清凉膏递给桑宁:“我得赶紧把车送回家,你照顾一下孙奶奶。”
孙大香晕得有些迷糊,絮絮叨叨开始说段知遇小时候的故事。
桑宁给她抹了清凉膏,耐住性子听。
“这孩子当时来涌江的时候就跟个猴子似的,瘦得身上没几两肉,光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一看就聪明。你爸当时跟村里说,这孩子他来照顾,你爸真仁义呐。”
“小段这孩子真不错,他只要有时间就来给我收拾屋子,做饭给我吃……上学也好,老拿第一名,还有奖学金,拿了奖学金他就给我买吃的用的,我说不用他也不听……”
“我这一辈子,啥也没有,到老了哎,老天爷给我点念想。你瞧,他出国这几年,年年给我寄保健品,说让我好好活着,多活几年,他以后挣钱让我过好日子。”
“现在你们结婚啦,真好……”
说到最后,孙奶奶眼眶有些湿润。
老人口中的段知遇是桑宁不太了解的那一面。
原身眼中,他只是一个沉默的少年,沉迷于学习,个性乏味。
但他就这样慢慢长成一个寡言少语的青年,谦逊有礼,知恩图报。
派出所8点上班,段知遇终于骑着自行车赶到。
迁户口办得很快,一会儿的功夫,一本户口簿上增加了人口,另一本则减去了一人。
孙奶奶看着户口本感叹:“又只剩我一个老婆子了。”
她似乎想起来什么,哦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绢包,一层层打开后,露出一对银质的耳坠。
她举起耳坠,塞到桑宁手中:“我没孙子辈,小段就是我孙子,现在你们结婚了,我也没什么好给你的,这对耳环是奶奶年轻时候的嫁妆,你收下!两个人和和美美的。”
桑宁要推辞,段知遇对她摇摇头,转而笑着对孙大香说:“谢谢奶奶。”
来时有车坐,回去又只剩自行车。
这回自行车书报架上,包了一层厚厚的软布。
桑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