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过院墙,循着原主记忆中的方向走到窗前,抬手试了试,窗户居然没有锁,她倒是省了事儿。
然而,刚打开窗户就和姜锦旭的眼睛对上了。
床榻在窗户的正对面。
乡下人家,没有大户人家那么讲究,屏风什么的,没有的事儿。
两人隔着一个黑黝黝的屋子。
鹿惊枝摸了摸鼻子,弯眸笑了一下。
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我去深山捡回来的。”鹿惊枝打破沉寂,把那本书扔进去。
借着月光,她看到姜锦旭淡淡的点了点头,“谢谢。”
“不客气,小……叔叔,我有事情需要你帮忙。”既然已经已经撞上了,鹿惊枝索性破罐子破摔,她趴在窗子上,把头探进去。
好浓郁的药草味道,怕是把人都腌入味了。
“只要我能帮的,我都会尽力。”姜锦旭并没有睡觉,而是靠在床榻上,“我受伤那天,是你把我救回来的,我没有跟家里人提这件事情,并非不知恩图报。”
屋内的少年靠在床边,音容笑貌和原主记忆中并无差别。
鹿惊枝想起在山上时候,她还把人气晕的事儿了。
“嗯嗯。我可不期待奶奶的‘感恩’。”鹿惊枝着重了最后两个字,说完,她把自己还逗笑了。
那样的感恩得有多“沉重”。
姜锦旭看不懂窗外这个小姑娘,他受伤需要避风,窗户开着,夜里风有些冷,但是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继续询问,“需要我帮忙做什么?”
“去跟奶奶说,我们三房克你。”
姜锦旭不懂。
为什么?
见对方半晌没说话,鹿惊枝以为他不想帮忙,当时小脸便没有了笑意,声音有些怨气,似乎在责怪他浪费他时间,“刚说了什么忙都能帮的!”
“恩将仇报的事情我不做。”姜锦旭话锋一转,“除非你告诉我,你为何想我这么做。”
“因为……”
西边房间传来动静。
有人起床,估计是去茅厕。
鹿惊枝单手撑着窗子,利落的跳进屋内。
靠着窗子的是书桌,上面摆着一卷书,好巧不巧,鹿惊枝给它落下了一个印子。
鹿惊枝关上窗户,拎着书卷抖了抖。
痕迹下不去了。
她把书重新放回书桌上,心虚的站在书桌前挡住它。
书籍有多贵,她在镇上见识过了,要不然怎么会把捡来的书还回来。
“我想分家。”鹿惊枝侧耳听着院落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没有停止,她说,“当然啦,你不同意也没关系的,我将采取更恶劣的手段来保障事情顺利完成。”
姜锦旭觉得自己并不想知道“更恶劣手段”是什么。
“听说你磕伤了脑袋?”姜锦旭询问。
磕的性情大变。
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是啊,二伯母推了我,别转移话题,你是帮忙还是不帮忙?”鹿惊枝的耐心一向不多,两句话,已经把它耗完了。
即便是屋内漆黑,看不到她神情,姜锦旭也能听出她语气变了,变得很不好。
“长辈健在,不分家。”
鹿惊枝心道,长辈健在还用你说?
如果不是……她倒是想长辈不健在——当然指的是他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