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秦谟慎挑眉,毫无察觉般问了声,说完又似懂了什么,扬唇邪肆道,“你想现在圆房?”
想?
怎么可能!
“可若不然,明日怎么办?”
她可记得出嫁前的教习嬷嬷专程强调了这事。
若是新婚就失宠,往后她要想进入人族权贵的圈子就难上加难了。
想到这里,宋虞恍然回神,彻底清醒过来。
方才旖旎害羞彻底消散。
她眼神重新变回清明,隐约透出冷色。
刚才的酒有问题。
否则刚才她怎会那么奇怪,脑子昏昏沉沉发胀,什么都无法思考。
这人族果真是可恶,什么下作手段都敢用?
她下意识往桌上酒壶看去,转瞬又收回目光,“我不想明日一早就传出我不受宠的消息。”
语调清冷,语气笃定。
半分没有方才娇软憨态的模样。
看来醒酒了。
果然,不管怎么变,这条小人鱼还跟以前一样,一杯就倒。
秦谟慎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宋虞不解道。
难道她的认识有误,这摄政王其实根本不喜欢宋虞?
这婚房布置仅仅是因为下人上心?
“没事。”他努力收敛笑意,眸子却依旧带着笑。
一双眼眸似乎含了无尽情意,对视间,几乎将宋虞吞溺其中。
她有些分不清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你不愿意如今圆房,我也不愿委屈你。”他伸手将那方元帕拿过来,又从腰间摸出匕首,眼也不眨地往胳膊划去。
血液渗出的瞬间,他便将元帕覆上,沾染半个巴掌大小的血迹后又交还宋虞,“拿这个去。”
人族花样真多……
宋虞捻着元帕一角,皱着眉有些嫌厌地瞥一眼,一时不知道该放在那里,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她真的有些看不懂面前这人。
“主人,你快去帮他包扎。”灵石用只有宋虞能听见的声音提醒道,“这样才能让他更喜欢你,获取他的信任。”
宋虞眼底闪过了然,正要开口,又听见灵石强调,“人类都更喜欢无害的东西,主人,你需要收敛些,不能像对沈绾那个背叛者一样,你装温婉些准没错。”
温婉?
是沈绾在人前那样?
宋虞浅浅点头,学着沈绾模样,将眼睛睁大些,颤声道,“你不疼么?我替你包扎吧!”
秦谟慎默不作声地看着她尽力演绎温柔无害,暗自发笑,末了清咳一声道,“你还会包扎?”
“嗯,会,会啊。”
和用海草缠猎物应该差不多吧?
宋虞想着,底气足了些,“我会。”
半晌后。
秦谟慎看着手臂处的死结,忍不住吸口气,“宋虞,你不必讨好我,无论你是什么样,我都不会介意。”
这话的意思,宋虞也听明白了。
她眸色瞬间沉下,抿着唇不再说话。
次日。
秦谟慎借口她太累,免去多余冗长礼仪。
他一个手握大权,权倾天下的摄政王,要免个礼易如反掌。
宋虞乐得清闲,而且秦谟慎越是大张旗鼓,越能让外界感受到他对她的看重。
她正准备出府到外面了解一下被捕人鱼们的情况,还没动身,便先等来其他麻烦事。
沈绾来了。
“如你所愿,本妃当众宣布了你的义女身份。”宋虞笑得无害。
可一想到昨日刻意的行为,沈绾半点不敢放松警惕。
她赔着笑,连声道谢,“沈绾定当铭记宋姐姐的恩情……”
宋虞不言,只推了盏茶过去,笑吟吟地看着她。
“宋姐姐……”沈绾笑意微僵,心脏再度开始擂鼓,“往后宋姐姐有吩咐,妹妹自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她说完,宋虞却像没听见似的。
她将茶盏再推近些,眼底澄澈,“不喝茶吗?”
沈绾僵硬挪目看向那盏茶,颤着手摸过去,像下定决心似的,一把抓起猛灌下去。
“怎么,怕?担心又何必真喝下去呢?”
宋虞挑眉,语气漫不经心。
沈绾僵硬在原处,端着的空茶盏不知该拿还是该放。
眼见那只手开始颤抖,宋虞挪开眼,看向她面庞,一张艳容此刻泛着白,额间甚至渗出汗滴。
“这茶没问题。”宋虞轻描淡写说完后站起身,不轻不重地按着她肩膀,“怕就对了,记住这个感觉,你没有更多机会试错。”
“我,我知道……”沈绾止不住哆嗦。
在陆上她没有优势,根本不是宋虞的对手,若宋虞要她死,她甚至没有反抗的余力!
就算她嫁给了秦简也一样,只要秦谟慎一日手掌实权,她就一日被宋虞压着。
但是没关系,宋虞就是个病秧子,活不了多长时间,只要能熬过去,她就会是丞相府唯一的小姐,尊贵的王妃。
到时候,再不用受气!
想到这里,她深深呼吸,随后扬起个笑脸,柔声道,“姐姐今日感觉身体如何,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