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飞这边还无知无觉地与绒花讨教着外面世界的种种规矩,紧张地直抠手,在与他们不远处的地方,章无毛正在揪着师弟的耳朵大骂。
“我早就说了,要是带着你的话,必定要事事都听我的,你这呆头象!现在吵闹个甚!”
章少牙哭哭啼啼道:“师姐,我害怕,我们走了好久,都没有碰见一个妖,你不是说带我来找师父吗?师父在哪儿?”
“我这不是在找吗!你给我闭嘴不许再哭了!”
章无毛才没有她嘴上表现的那样淡定!
她仗着胆子大,听了师父要去东海,便趁着夜色灌醉了师叔祖,携着师弟一路往东边赶,赶在太阳升起之前就出了十万大山,等到太阳出来了,又向着太阳调整了一会儿方向,便歇了下来,打算就在一旁等着师父。
这一等,直等到了日上三竿。
俩小妖走了这么远的路,又被太阳晒了这样久,渴得喉咙都要冒烟了,可又不敢偏离小路,钻进林子里找水喝,生怕离开一会儿便与章飞错过了,这又晒又渴的,章少牙忍了一个时辰,终于憋不住了。
章无毛嘴上安抚师弟,心中也慌得跟什么似的,焦急地像是有人用油锅在烹煮她的心。
若是没有找到师父,灰溜溜地返回十万大山之中,定要被师叔祖狠狠收拾!
那她章无毛在山中的威名岂不是不复存在了!
小野猪咬咬牙,抬头看看太阳,拍手道:“定是师父与那臭狐狸精走了小路,将我们超了过去,呆子起来,我们再往前走!”
章少牙自来没有主见,从小起便是随便师姐摆弄,更何况现在,闻言擦擦眼睛、拍拍屁股,抽抽噎噎地扛起包袱跟在了师姐的身后。
刚走了几步,章无毛又停了下来。
她回头在小路旁找了一个显眼的树杈,又捡了一片巨大的树叶,在叶子上认真的画了一只野猪跟一头大象,挂在了树杈上。
章无毛走远了再回头看树杈,自觉十分瞩目,这才示意师弟继续朝东走。
二人又走了一个时辰,已经渴得头晕眼花,眼冒金星。
章少牙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师姐的脸色,用气声道:“走不动了,好渴。”
章无毛回头看着师弟那焉了吧唧的模样,晓得他是真撑不住,自个儿也不行了,只得停下脚步在路边歇一歇。
这俩小妖,本就是第一次出远门,又是背着长辈们谋划,根本不晓得要收拾哪些行李,拿了颜龙备着的一些干粮,又偷了一瓮酒便走了。
这时也顾不得喝酒是不是会醉了,章无毛从包袱中掏出那瓮酒,将封泥拍开,便与师弟一妖分了一半。
酒水一下肚,章无毛便觉得有些不对。
这好像与从前师父给他们喝得那些酒不太一样。
她牵着师弟的手,伸着头使劲凑上前去看章少牙的脸,大声道:“呆子!你怎么突然长了三个头出来!你走火入魔了!”
章少牙比她还慌:“师姐!你怎么好长一条,比师父还窄了!”
章无毛大惊失色:“我这好生圆满的体魄竟然变窄了!”
俩小妖哀嚎了半晌,章无毛才想起来了什么。
“呆子!我们定是喝醉了!”
“那怎么办。”
“去林子里找点水擦脸吧。”
章无毛记起从前,若是他们喝多了,师父就会温柔的打湿一方手帕,轻轻地给她擦脸。
她此时已经醉得走一步晃三晃,只留了最后一份神智,在小路的地上画了一只大大的野猪,再往他们去的方向画了一道。然后就搭着师弟,颤颤巍巍地朝林子里头去了。
这时已经是下午,章飞一路上与绒花说着话,才走到了章无毛留下的第一道记号处,她大老远便看见徒儿留下的画,瞬间便出了一身冷汗。
这两个不听话的小妖怪!
章飞急得团团转,就要钻进林子头去找他们。
绒花赶忙扯住她,示意她看看前面的路。
“你看这些印子,他俩定是走到前头去了,我们快些到前头去找他们!”
这下谁也没有心思再说话了,章飞拽着绒花跑得飞快,一炷香的时间便看到了地上画的那个猪头。
章飞还想往前跑,被绒花死死拽住,他上气不接下气道:“章无毛不是画了条道吗!他们定是钻进林子里去了。”
绒花全身的肥肉都在颤,猛喘了两口道:“赶紧的,我记得这林子里头可是有凡人的村子,可别让两个小的摸到村里去了!”
章飞一路上被绒花灌输了无数凡人的可怕之处,此时听见绒花的话,简直魂飞魄散,赶忙使出了妖力来,细细嗅闻着空气中属于小妖怪的气味。
果然如同绒花说的一般,章飞这俩不省心的徒儿,径直扎进了小路旁的林子中。
这里离十万大山已经很远了,渐渐地也有了凡人活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