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姜风此刻至少被姜东方杀死一百次。
气氛剑拔弩张,姜三家的侍马们心照不宣地聚到姜风身边,顺便把姜四家的围起来。这时候大家都意识到不对劲,立马停止吃瓜,姜二家男人最多,二郡马一个眼神,二侍马们立即行动,一顿挤来挤去的操作,总算夹在姜三家和姜四家中间,将两拨人隔散开。
姜四家的对于昨天种种历历在目,扯着嘶哑的嗓子隔着姜二家的挑衅姜三家,“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有种单挑!”
姜三家很轻蔑的切一声,“单打独斗你也不是我的对手。你想送死我举双手欢迎,本郡马手底下人命多了,不差你一个。”
姜四咬牙切齿,“灭族之恨,不共戴——”
他哑着嗓子还没怼完,就被后面又赶过来的男人高声打断,“吵吵嚷嚷成何体统!几位殿下还在承担你们招来的麻烦,你们却在王帐外面解决私人恩怨!”
这宏伟如钟正气凛然的声音,一听就是姜大家的郡公,人一过来,大家伙儿主动给让出一条通道,并躬身行礼问郡公安。
大郡公很威严的将男人们扫视一圈,又盯上姜三家和姜四家两拨人,姜三家和姜四家还维持在行礼状态,并未抬头。
郡公没理他们,他此刻有更重要的事情。径直走到王帐外围入口,跪下高呼,字正腔圆:“陛下,臣婿愿领责罚!是臣婿做事不当,使大殿担忧,让她们姐妹心生嫌隙,臣婿罪责难辞其咎,请重罚臣婿!!”
姜大家的其他男人同步跪在大郡公身后,齐声高喊,“臣婿罪责难辞其咎,请重罚臣婿!”
这一出唬住了在场所有人,似曾相识的操作令大多数王婿们面面相觑,暗道不妙。
姜风还没意识到这一点。他看见大殿家所有男人都背着荆藤鞭,心道怪不得出场这么迟,原来准备宗亲家法去了。姜风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郡公们背荆藤鞭干什么,直接背个锅不好吗?关键看他们这套流程一气呵成,仿佛背锅.......不对,负荆请罪很熟练的感觉。
姜大家的扑通跪下了,姜二家反应也快,男人们聚在一起排两列,二郡马领头,跪在姜大家后面叩头齐喊,“臣婿罪责难辞其咎,请重罚臣婿!!”
人多,嗓门非常洪亮,甚至喊出了排山倒海的气势。
姜三家一看这阵仗,根本不敢愣着。侍马们二话没说,推拥着姜风排在姜二家后面,依样画葫芦,“臣婿罪责难辞其咎,请重罚臣婿!”
姜风整个过程都还没捋顺,就看见姜四家的一瘸一拐排在他们身后,嘶哑着声音,“臣婿.....咳咳....罪责难辞其.......咳咳咳咳.....咎,请重罚........咳咳......臣婿!”
特别不容易,他伤还没好,说完一顿猛咳,简直是要咳上西天的节奏。把胳膊上缠着的绷带和夹板都咳散了。
姜风感觉自己的耳朵受到了侮辱,姜赵他们也受不了,后头不知道谁嘀咕,“这卖的一手好惨,.....好会卖.....”
姜风深有同感。倒不是说姜东方昨日受伤不重,奄奄一息是真的,但恢复迅速也是真的,他能看出来。而且姜赵他们说过,姜东方和别人不一样,别的男修进了重明境修为止步不前,姜东方反而顺利进阶,更厉害了,这也是昨天他们七个决定一起围剿姜东方的原因,他的确很难对付。
思绪飘忽的空当儿,姜五家的,姜六家的,也齐刷刷的跪下,重复着刚才的话,震耳欲聋。
姜七家的是个哑巴,还孤零零的,只好排在最后面,不停磕响头,一个人磕出了一堆人的声响,咚咚咚,姜风回头瞄一眼,我滴个老天奶奶,磕的一脑门子血。
姜风:“.........”这也太爱了吧。
正在此时,王帐里走出来个人,姜风稍稍抬头,见那人一身暗色宽袍罩衣,蒙头遮脸,通身无任何修饰,朴素的很,姜风拿捏不准她是不是重明王,但气场全开,他头一回,感觉到了无形的压力,很大。
那人很平静的下令,“起来吧。”
姜风刚要起身,结果前面姜大家和姜二家都没动作,忙又跪好。只看见王室亲卫们扶起跪在地上的郡主们,分别给添了披风在身上。
那暗袍蒙面女人又道,“打。”
大郡公们的反应十分敏捷,直接欣慰叩首,“臣婿谢王上圣恩,谢祭司大人开恩!”
其他男人整齐划一重复郡公原句。
姜风这才明白,原来发号令的女人,是传说中的大祭司,话说她什么时候来的也茂山呢,怎么一点儿消息也没有。
王婿们被侍卫团团围住,侍卫手上都攥着长鞭,并不是大郡公家递上去的那种款式,看上去更扎人。姜风的目光还来不及搜索姜元若,荆刺鞭就落下来了,火辣辣的疼,那种疼痛能从头酸爽到脚,触动身上每一根神经,所谓捱一鞭而通全身,不外乎如此。王帐外围充满着噼里啪啦的鞭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