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领证？”林初柠瞠目结舌，她以为他的雷厉风行只是在工作上，没想到在领结婚证这件事上居然也不例外，她还以为至少会有几天缓冲的时间。
“有必要这么赶时间吗？”林初柠撇撇嘴，有些不满：“我又不会反悔逃跑。”
宴随淡淡瞥了她一眼，不甚在意地吐出两个字：“是吗？”
林初柠觉得他这句‘是吗’属实灵性，看似随意，实则充满暗讽，好似在他心里，她所说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可信度，随时都可能会出尔反尔一样。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纠正一下自己在他心里的形象，于是挺直背脊，脖颈微微扬起做出理直气壮的模样，带着点不屑的轻哼：“当然。”
宴随一听这语气，立刻就猜出她心里在想什么，高中时她就这样，只要觉得自己被质疑了，就会立马切换成高傲的小孔雀姿态，而后一直揪着对面的人不放，直到对方表露出相信的意思。
许是心情好，他难得跟她解释起来：“你不要乱想，我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
宴随抬起腕表，指尖轻点表盘，示意她：“我今天下午四点要飞纽约，不出意外的话最早也要一周后才能回来，所以在走之前把该办的正事办完，期间要是有其他事情，我也能名正言顺地帮你解决。”
林初柠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觉得他实在考虑得十分周到，她之前只想着只要资金到位，公司就有救，也能让林呈宪的阴谋落空，却忽略了现在父亲还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而她也对经营公司一窍不通，即便公司不会破产，也难保林呈宪不会使其他手段对公司不利。
毕竟她的目的不仅仅是保住公司不破产而已。
“你说的有道理。”林初柠认同点头，一下变得积极主动起来，巴不得现在拽着宴随飞到民政局，“那我们赶紧出发吧。”
她疾步往外走，宴随跟在后面，虽然知道她变得急切并不是因为结婚这件事本身，但此时此刻，她表露出来的这一点急切和主动，对于他来说也已经足够，因为他太害怕变数的发生，他担心夜长梦多。
两人想法达成一致，接下来的事情也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从家里拿了户口本，临出门前，林初柠鬼使神差地又折返回去换了件白衬衫，而后发挥自己有史以来最快手速，画了个心机伪素颜妆。
等回到车上，也不过才刚半小时。
一旁的宴随听到动静侧头看过来，入目就是林初柠那张精致小巧的脸，眼睫微翘，鼻尖透着一种嫩嫩的红，水嘟嘟的唇瓣像是刚熟的草莓，水嫩诱人，她换了件燕麦色的大衣，微卷的长发垂落肩头，衬得整个人恬静又温柔，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被他盯得久了，林初柠不由得也有些紧张，犹豫片刻，她索性也转过头，目光直直对上他的：“你看我做什么？”
“没什么。”宴随收回视线，表情又恢复成惯常的寡淡。
林初柠没错过他脸上表情的变化，心道他肯定看出自己化了妆，毕竟来回这一趟，平白出现的草莓色口红总骗不了人，想到这，她开始坐立难安，像是怕被看出什么，忍不住开口拙劣地解释：“你别误会，我只是不允许自己存在任何一张丑照，所以才简单画了个妆，到时候拍出来的照片也不至于太难看。”
宴随却像是只听到了后半句，语气认真地回了句：“不会难看，你一直都很漂亮。”
他如此直白的夸赞，却让林初柠的心间忍不住荡起涟漪，那些紧张局促的情绪散去，只剩下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和欣喜。
她干干地‘哦’了一声，把脸转向窗外，假装在看风景，嘴角却控制不住地扩大弧度，也许是心情太过愉悦，这一刻，她竟然有点儿期待和宴随的婚后生活了。
即使他们是协议婚姻。
*
今天是周六，大抵因为是周末，来民政局办事的人格外多，门外门内都是熙熙攘攘的人流，谈话声不断。
两人在进大厅前还是各走各的，到了门口，宴随忽然把手伸过来，林初柠停顿几秒，随后也果断地牵了上去。
掌心温度相触的瞬间，周遭所有的噪音像是静了下来，林初柠没看路，就这么不用费脑地跟着他的脚步。
也许是大厅里那一对对脸上洋溢着幸福和憧憬未来的新人感染了她，这一刻，她恍然有种错觉，他们不是因为协议才来领证，而是和周围的情侣一样，他们走过相识、相知、相恋的这段路，最后选择了踏进婚姻。
没多久，广播就叫到了他们。
接下来就是按照流程一步步来，填资料，拍合照，宣读誓词……林初柠全程都处于一种茫然的状态里，直到最后，新鲜出炉的结婚证递到她的手中，她才回过神来。
坐在工作台后的工作人员看着这对养眼的新婚夫妇，笑着恭祝：“祝你们新婚快乐，长长久久。”
宴随指尖用力，紧捏着手中的结婚证，闻言，难得也笑了一下，认真地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