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日这个小迷妹叫来钟楚瓷凉亭一聚。
小迷妹据说是当朝五公主的远房亲戚,父亲也是个地方小吏,性子娇纵的很。
“原来桑钰哥哥喜欢你这样的?”
钟楚瓷体面答,“并不喜欢,只是那拿我消遣,奴自然不敢相配。”
小迷妹高兴起来,居高临下的盯着她看了会儿,从石桌上拿了个烛台,轻悠悠一晃一滴‖蜡油滴在她跪着撑地的手上,皮肤如常人一般被烫红却没有皱起来。
“不是易容术。”女孩子心里头惊叹她的美貌,到底是个大小姐怎么也算是小有见识,也从未见过这样殊色灼丽的女子,真的好美,仿佛九天瑶池里的仙娥下凡。
桑钰哥哥性子古怪,擅长易容,这容貌不是易容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小迷妹有些气把听来的小道消息一股脑往外说,“听说你从前是周家班戏子?听说你在哪儿有个相好?”
钟楚瓷忍着蜡油的疼痛道,“是,但并没什么相好。”
“哈哈!”那少女以扇遮口笑道,“你的那个师父,周老头天天待在回春堂,快要病死了,桑钰哥哥卜卦说就是这两天的事儿。”
钟楚瓷陡然一惊,什么病死了,哪里有这样巧合的事,分明是东方无门的手笔,是他做蛊吸了周班主的阳魂。
他到底要干什么?
想到东方无门,这桑钰就来了,小迷妹立马雀儿似的上去接迎,甜腻腻的喊着,“桑钰哥哥。”
桑钰冷然摆了摆手挥退她离去,小迷妹心领神会,但见他面色不好,只能悻悻离去。
桑钰拉着她的胳膊,将她扶起来,“你还和从前一样喜欢跪人。”
“你为什么要害周班主?”钟楚瓷能共情暖儿的悲愤和恐惧,眼圈儿通红得盯着他。
不过在桑钰眼中和只发怒的兔子并无所差。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用力将她拉近,凑着她的耳畔,用温柔至极到毛骨悚然的声音低语,像在念咒,“为了你啊,为了替你杀了崔莺儿。”
钟楚瓷使尽浑身的力气将他推远,桑钰甚至还倒退了一步,不过并不气恼,还勾唇带了笑意。
“你这样神通广大,想找一个崔莺儿易如反掌,就算你找不到,你大可以也做个蛊放上她的八字,像杀了周班主一样杀了崔莺儿,缘何非得靠下葬做引子召来崔莺儿,更何况崔莺儿性子薄凉,未必会来。”
“哈哈!哈哈!”桑钰狂笑不止,意想不到的质问竟让他如此惊喜,“真聪明,真聪明,我喜欢你的聪明。”
他鼓起掌不再隐瞒,坦白道,“总不能我白白替你杀人吧,你这边不出一点血?你以为我当真爱你如此?”
“从未这样想,我们只是交易。”
他徐徐道,“对啊,交易,必须有来有往,你替我书信召集你的同门,将班主死了的消息传开,我要所有人都来,越多越好。我的师弟要过生辰了,我得给他排一出这世上独一无二盛大的戏,无关祈福,只为降灾。最好还有你的那个相好,我早在战场上说过,他像一份礼物,我要他有些用途。这个人特别奇怪,我怎么都占卜不到他的八字,好像一个真正的云中客,超脱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似乎,他只听你的。”
钟楚瓷咬紧牙关,莫名感到气氛的恐怖,“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是在质问谁呢,难道你不想怨恨了,不想杀了崔莺儿了么,你想想你以前跪地求饶的狗样,想想你是怎么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扒光了衣服扔进火里,怎么,现在装起来圣人,心疼起别人来了?”
东方无门特别擅长捏人痛处,关于这点钟楚瓷学了个十成十。
心疼谁呢,钟楚瓷没什么好心疼的,她只是不想错过任何幻境中的一环,她怕错过终考的线索。
“当然不会,我答应你,后天西北柳庄见。”她克服了暖儿内心的挣扎和犹豫,良久之后坚定道。
桑钰心满意足起来,趁她不防,伸手将她扯进自己身前,俯下身子似乎要吻过来。
钟楚瓷惊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偏头躲过,东方无门那变态就顺从的亲了亲她的耳朵。
直到瞥见她口袋露出的一角雪青色,伸手抽出来,微蹙眉头念道绣帕上的字,“九天玄女。”
表情不屑,似乎觉得十分的幼稚且无趣。
钟楚瓷踮脚一把抢过。
桑钰见她如此宝贵这东西,也不知道是何缘由。
“如果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桑钰在她身后兀自开口,“九天玄女原身玄鸟,黑色的凤凰,你若喜欢,在那场大戏里头,给你加个角儿。”
“不必了,谢谢。”
钟楚瓷也没多想,她不知他口中这轻轻松松的加个角儿究竟意味着什么。
两天后,柳庄。
崔莺儿果然没来,而钟楚瓷来的也不算早。她到的时候几乎所有人也都来了,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