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余摇摇头,“不麻烦,也多谢娘子让我有了去处。”
难得一口气说完这么多字,顾弄玉吩咐如意给了他四贯钱,“那就委屈劳烦你了,这月的月例先给你,多出的这一贯钱是赏你的。”
岁余不做推辞,接过钱。
晚上各自回了房,顾弄玉坐在外间的椅子上,吩咐如意备上饮子、糕点,吃了起来。
月光透过窗子洒了进来,给桌子镀了层银辉,窗子推开一点缝隙,清风徐过,好不惬意。
谢知眉见此调笑道,“怎么,玉娘这是饿了?”
顾弄玉轻瞥了他一眼,轻哼道,“怎么,我就要吃,别当我不知道你这是也馋了。”
说着推了推盘子,眼神示意如意给谢知眉也添一杯,“喏,赏你的。”
谢知眉无奈道,“是是是,玉娘说的都对,是我要吃,多谢娘子赏赐,”复又眨眨眼睛,“那请娘子喂我一口行不行?”
顾弄玉听了双颊生出些胭脂粉,将手帕甩在他脸上,嗔斥道,“也不害臊,真是个登徒子!”
谢知眉拿下脸上的香帕,不再调戏她,拿起一块糕点就着饮子吃了起来。
顾弄玉吃了一会儿就去了里间,谢知眉则在外间温习。
“玉娘,你放心,待我金榜题名后这些钱必将如数奉还。”谢知眉看着顾弄玉一字一句道,眼神坚定。
顾弄玉看出了他的认真,点点头,回眸笑道,“好。”
再说大房,秋绮文正理着衣裳,拧着眉,语气中透露着一丝烦躁,“这可怎么办啊,咱们得攒多久才能还得上?这才刚来呢,就欠了她这么多。”
谢知匡蹲在门口削着木雕,吹掉木屑,“都说好要买了,没办法,再说菀姐儿和洵哥儿都挺乐意,也得替两个孩子的将来考虑不是?洵哥儿要在县里念书,莞姐儿往后在县里也能找个好婆家。”
谢与洵听到提着他了,急忙道,“是啊是啊,咱们有大宅子住了!”
秋绮文睨了他一眼,“只是咱们现在可一文钱都没有了,这可怎么办?”
“钱挣了就是用来花的,一点点攒就是,正巧马上农闲了,明儿个我就去县里找个做木工的活去。”说完继续低头削木雕。
秋绮文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谢菀菀拍了拍她的手背,冲她笑道,“娘,还有我呢。”
谢与洵见此也不甘示弱,抱住秋绮文的胳膊,“还有我!”
“噗嗤”,又是一片祥和。
谢与裴正兴冲冲的朝着江倚柳和谢知绪展示着今天的成果,一字一字边描边念,“天——地——玄——黄——宇——”。
“怎么样,我厉害吧?我是不是也算是个读书人了?”
江倚柳用指腹轻点了下他额头,好笑道,“你这才识了几个字啊,待到你去了书院,拜了先生,那才算是个读书人。”
谢与裴扯扯江倚柳的衣袖,“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去拜先生啊?”
谢知绪将他抱到怀里,“嗯......你猜猜。”
谢与裴撇撇嘴,“我猜不到,你告诉我嘛。”
“好了,至少也要等到八天后咱们搬到县里再说。”
“哼,还是娘好,那我睡觉去了,到时候我就可以住进大宅子里去了。”说着从谢知绪的怀里挣脱开来,噔噔噔地跑向床边。
剩下二人无奈相视一笑,只是那欠的二十多贯钱也着实叫人发愁,现在手上是没有钱了,江倚柳宽慰道,“大不了我去将当年带来的那把玉锁给当了顶顶用。”
谢知绪听了这话心惊道,“这怎么行,日子又不是过不下去了,况且若是当了,那你不是就... ...”
“无事,这么多年过去了,应当也不会再找了,当了吧,约莫还能当个两三百贯钱,那把锁,当年他可是费了不少钱。”江倚柳说罢苦涩一笑,这么多年了,她心里还是有些芥蒂。
次日,一切照旧,众人个忙活各的,如意又去教两个小孩儿识字了,顾弄玉闲来无事,恰巧看到谢菀菀正一个人在那忙活什么。
走近一看,正在将那些已经晒好的药草碾成粉。
“菀姐儿这是在做什么?”
谢菀菀转头见是顾弄玉,答道,“做药丸。”
这时秋绮文洗完碗筷出来,看到二人在院中,走了过去,就见着谢菀菀将那些晒好的药草碾成粉。
当即斥了一声,“你这丫头,做这劳什子药丸,你瞎倒腾什么,白白糟蹋了这么多药草,这些药草还要留着卖钱呢!”
谢菀菀颇为无奈,“哎呀,娘,你就不要管了,若嫌我浪费,以后我不用你们采的药草就是了,我自己采的药草还没晾晒好。”
顾弄玉有些感兴趣,她倒还未听过谢菀菀竟懂药理。
“莞姐儿,竟还懂药理?”
“她哪里懂什么药理,瞎倒腾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