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箐随小丫鬟进了渠香苑,径直去了茵茵的房间。
小丫鬟在门外,嘟嘟嘟扣门。
“是叶姑娘来了?”
茵茵那极具独特性的嗓音传来,小丫鬟应了句是,茵茵才道了句进。
往日可没见进茵茵房间如此之慎重,叶箐直觉这几日发生了什么变故。
“那些该死的臭男人,你一个时辰不在,我这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茵茵一脸不耐,倒是真诚得紧,以致叶箐都一时分不清她这到底是不是凡言凡语。
小丫鬟喜滋滋的,宽慰道:“姑娘如今是花魁,那想要见姑娘的人自然是数不胜数了,奴婢倒是希望这门槛真的被踏破了呢!”
“你这小丫头真是口齿伶俐,说的这不害臊的话还不怕让叶姑娘笑话了去。”
小丫鬟滴溜溜的眼睛看向叶姑娘,吐吐舌头道:“姑娘们聊,奴婢先下去忙着。”
叶箐这才搞清楚状况,两日不见,这茵茵已经荣升花魁了!
“叶姑娘这是什么神情,怎么不是你自己说的让我名扬天下?”茵茵故作不满,恨恨道。
叶箐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当了花魁的人就是不一样,她一个女子都被这娇嗔甜到,连声否认。
“恭喜姑娘,贺喜姑娘,我只是一时被喜悦冲昏了头脑,没反应过来罢了,都怪我愚钝。”
茵茵低头捂嘴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叶箐知她也是心喜,先前的话不过是甜蜜的烦恼罢了。
“不知今日姑娘叫我前来,所为何事?”
茵茵看她一眼,从梳妆台前的箱奁中取出一个青底莲纹的荷包,那荷包鼓鼓的,沉甸甸的。
叶箐眼睛都挪不开了。
“喏,这是花魁大赛的赏赐,按照合同所言,这五十两,是给你的酬劳。”
叶箐珍之重之地接过那荷包。
茵茵看她一副那没见过市面的模样忍俊不禁,“不过是五十两银子罢了,叶姑娘怎的还在乎这点小钱?”
叶箐小心地将荷包收好,不认同道:“这对我们穷苦人家来说可不算小钱。”说罢又喜滋滋道,“谢过金主大人了。”
“金主?”茵茵笑道,“这倒是个好名字,那那些臭男人可不就是本姑娘的金主你的金爷爷了?”
两人笑作一团,末了茵茵道:“有我一日风光,必少不了比半点好处。”
叶箐心虚地扯扯嘴角,咽下嘴边说要跑路的话。
傍晚回去画铺,李叔将几个订单递到叶箐面前,她挑了几家不差钱的高门大户,打算明日便谈生意。
“小姐,你之前让我找的工匠还需要吗?那边催得紧,说是咱这边不用可就要接别家单子了。”
叶箐想起之前要大改造这小画铺雄心壮志,摇摇头。
“李叔,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这下人一个,如何使得。”
叶箐不赞同道:“我将李叔你与小云视作亲人,可不得再这样说。”
李叔两眼一花,两行老泪不禁流下,点点头长叹一声诶。
她待李叔平复,才道:“我与二少爷在秦府处境愈发艰难,秦柳式苛待二少变本加厉,我想带着二少离开江州去京城。”
这话可谓惊世骇俗。
李叔闻言半晌做不出反应来,良久,方才哑然道:“小姐,你可知其中危难。”
叶箐点点头,“我早已盘算好。”
李叔长叹口气,最终黯然道:“如此…便好。”
她未料到李叔如此轻易便松口了,原本还想用那一鞭子来一出苦肉计,竟也没用上。
“就是让李叔离开这生活了大半辈子的故乡,不知道李叔可要怪我?”
“小姐此话怎讲?小姐原是要我与小云一道前去京城?”李叔一扫黯然之色,眉飞色舞道。
叶箐理所当然道:“那是自然,我还怕李叔不愿离开江州……”
“小姐怎会如此想,我早已在老爷跟前发誓此生效忠小姐,自然是小姐去哪便去哪里,就怕小姐嫌弃我老头子一个不顶用了……”
叶箐赶紧打住这泛滥得一发不可收拾的主仆情,“既然如此,我这有一个计划,李叔你便帮我先准备着,待时日到了,我们便出发。”
两人小声密谋一番便天色渐晚。
李叔要她留宿,叶箐想起上次秦疏因她跑出了秦府,坚持要回去,李叔无奈,只好护着她到了秦府。
回去时间算不上太晚。
碧翠正靠着门框打瞌睡,宽敞的屋子中央,紫黑色方桌摆放着简单的三菜一汤,桌上饭菜没了热气,却还是完好无损的一筷子未动的样子。
秦疏端端正正坐在一方,听到脚步声,极其敏锐的侧过头来,一双眸子如日月星辰,将光辉尽数倾泻在叶箐身上。
叶箐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