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一句中气十足的“手下留人”,众人视线齐刷刷地看向那大门口的人。
叶箐也被这话吸引了视线,毕竟在她也很好奇自己作为一个炮灰女配还有谁能替她打抱不平。
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六十岁上下的白须老头,这老头眸光精湛,尖嘴猴腮,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角。
叶箐只觉得此人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是她画中哪位人物,她可是很讲究美学的,就算是路人甲乙丙也不至于丑到这个地步。
管事的见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多管闲事的人,挥挥手让他滚开。
“岂有此理!”那人反倒大摇大摆地进了院子里来,“你可知我是谁?我可是秦夫人的入幕之宾!”
管事的听到秦柳式的名号,当即变了脸色,不确定道:“你是何许人也?”
“我是何许人?本座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徐半截,道号半截仙人是也。”
那管事的听了连忙告罪,看来府上来了个半截仙人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叶箐却当即脸色惨白,比之方才被鞭子抽得冷汗直流还要苍白不少,她挣扎着坐起身,想要确认:“你说,你是半截仙人?”
碧翠见她反常,担心是不是被打坏了,忙上前去扶住摇摇欲坠的人。
那半截仙人将目光重新放回叶箐身上,没回答她的问话,反倒啧啧称奇道:“奇人,奇人!你姓甚名谁,从何处来?”
叶箐不欲跟他胡搅蛮缠,心中恐慌加上身上伤痛,额上冷汗涔涔,却执拗地寻求一个答案。
“你就是半截仙人?”
徐半截听到这话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意,“不错,正是本座,想不到本座名声也算声名远播了!”
他来自西南边陲之地,到江州不过半月,没想到已然“小有名气”。
叶箐却仿佛听到晴天霹雳,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拉着碧翠要跑。
“走!”
徐半截见了大吃一惊,“诶诶诶?怎么见我就跑啊?”
“为什么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叶箐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徐半截,就是前期三番五次差点害死秦疏的幕后推手,而秦柳式最终选择放火烧屋,导致秦疏险些葬身火海,便是被此人唆使的。
这人明明要在三年后才会出场,怎么来得这么早?
叶箐脸色难看,再次确认了一切的剧情都在提前。
徐半截却是真的心里没数,他只是见这女子气运不同寻常,明明一副衰样却充满变数,实在参不透,可算得上是他从业以来遇见的第一奇人了。
管事的眼见着叶箐两人罚还没领完就扬长而去,又碍于这个“入幕之宾”不敢阻拦,急得是团团转。
“仙人,你看,这我如何跟夫人交代啊!”
徐半截捋捋自己花白的长须,摇摇头道:“你还是少于此女纠缠,她一脸衰样,小心沾给你了……”
那管事的吓了一跳,忙问有何办法能过冲刷这霉运。
徐半截故作深沉,不答反问:“你先告诉我这女子从何而来,姓甚名谁。”
管事小心翼翼地尽数告知,徐半截才从袖中抽出一张黄色纸符:“这符纸乃九九转运符,市场价一两银子,看你是秦府门人,便收你半两碎银吧。”
管事一脸菜色,最终还是咬咬牙从口袋里掏出两块碎银,拿了那皱巴巴的符纸走了。
碧翠搀扶着叶箐回了秦疏那院子。
叶箐回去便没骨头一样瘫倒在自己的软塌上。
惊惧过后伤口疼得越发厉害,碧翠翻箱倒柜地找伤药,急得快哭出来。
叶箐趴在榻上,她看不见身后状况,听到哒哒哒跑过来的脚步声还摆摆手,
有气无力地安慰:“慢慢来,也不急这一时半会了。”
感觉到衣服被轻轻掀开,那皮开肉绽的伤口和纱衣裹在一起,掀开时差点没去掉叶箐剩下那半条命。
她咋咋呼呼地惊叫起来,掀开衣服的手一顿,不敢再轻举妄动。
“碧翠哇!你是要谋杀我吗!”
“啊?”碧翠没头没脑地被安上这莫须有的罪名,回头来却看到自家少爷正站在叶箐身后,一只手掀起她被血浸染的衣服,露出半扇香肩。
“少爷?”碧翠赶紧上前来接过秦疏手中衣服,“让奴婢来吧。”
叶箐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是秦疏这个倒霉孩子在帮倒忙。
她艰难地转过头看了眼只着了一身雪白中衣的少年,见他一脸冷淡,气愤道:“没良心的负心汉!”
此话一出,眼见着那方才还冷淡至极的少年眼中就出现一层水雾,眼泪要掉不掉,别提多可怜了。
叶箐看得目瞪口呆,奥斯卡欠您一座小金人。
“姐姐,疼……”
叶箐闻言,说不清心中是何感受,良久,长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