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感到宁静。”卡卡说。他情绪平复下来,默默享受起这样宁静的氛围。或者说,眷恋。卡洛琳自从开始自己的名模事业后,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他们之间也很少出现这样的时光,但那时候他还以为一切都来得及。
“噢,你是教徒。”女人冲他笑了笑,捏着发尾,“我爸爸妈妈也是。不过今天要带你去的地方可听不到唱诗班的音乐,请别介意。”不等卡卡表示出疑惑,她自然地转移话题,“我注意到你长得有些罗马……非常英俊。你不是完全的巴西血脉吧?我也是。我刚刚从那里过来,罗马真是个美丽的城市。你呢,先生?是否去过意大利?”
“我爷爷是意大利人。”卡卡解释,他的心脏还在为女人语句中暗含的邀请剧烈跳动,像是初出茅庐的小伙子,“我曾经属于米兰。我尤其喜欢那里的大教堂。”
“噢,米兰。”女人若有所思地按着嘴唇,“时尚之都?我也去过那里试图定居,不过我适应不了那里的生活,真遗憾。不过大教堂我每年都会陪我的父母去一次。”
接着他们开始讨论米兰和罗马,有时是卡卡说,女人听;有时则是反过来。
在叙说与聆听中,卡卡发现,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如此靠近米兰了,但他从未离开。他发觉自己的心灵是如此宁静,在芬芳的包裹中,他缓慢地落入宽恕的心海,但不坠落,只是上升。他不想停止了。
那就继续说下去吧。卡卡想。他甚至希望这趟航班不要结束。
……
……
万事皆有终焉。他们走下飞机,来到机场,似乎到了该告别的时候。
不过女人理了理头发,邀请道:“我有两张酷玩乐队的现场票,就在圣保罗。你一定会喜欢的。”她挽住卡卡,像是过去的二十年从未分离,“我已经约好了车,走吧,去占个好位置。”
卡卡没有拒绝,他甚至在那一刻不去思考父母,不去思考卡洛琳,不去思考足球和伤痛。就让我放纵一刻吧,主,哪怕我要为此下地狱。
……
……
从未听过的音乐。先是一段钢琴,主唱低着头,像得了近视一样弓着身盯着琴键。彼此不认识的人们大声歌唱。
“oh-oh-oh-oh—”
“oh-oh-oh-oh—”
“oh-oh-oh-oh—”
急促的弦乐伴随着有力的鼓点响起,主唱开口。
【I used to rule the world 大千世界曾由我主宰】
【Seas would rise when I gave the word 巨浪也曾因我之命澎湃】
【Now in the morning I sleep alone 而今我却在黎明独自入眠 】
【Sweep the streets I used to own 在曾属于我的大道落寞徘徊】
【I used to roll the dice 凡人生死曾由我主宰】
【Feel the fear in my enemy''s eyes 尽情品味惊恐在死敌瞳孔绽开】
【Listen as the crowd would sing: 欣然倾听百姓高歌喝彩:】
【"Now the old king is dead! Long live the king!" “先王亡矣!新王万代!” 】
【One minute I held the key 此刻我手握权位经脉】
【Next the walls were closed on me 转瞬才知宫墙深似海】
【And I discovered that my castles stand 恍然发现我的城池】
【Upon pillars of salt and pillars of sand 基底散如盐沙乱似尘埃】
万人合唱。在这火热的氛围中,卡卡注意到女人眼中竟然含着泪水。她注意到卡卡的视线,不做解释,冲他含泪微笑:“……viva la vida(生命万岁)。我最爱的一首歌。”然后扭过头,继续看着台上合唱。
卡卡本该不习惯这样的氛围,但他听懂了歌词。这是路易十六临死前的自白:他也曾辉煌,只是如今从云端跌落。他想到了自己——想到了他曾在雨中连过数人,推球入门,老特拉福德球场为他静默。想到了他无数次进球后,手指天空,回想起奇迹般的复苏。想起他的名字被贝利念出,自信地捧起金球奖,然后亲吻它。想到他为米兰奋斗,帮助米兰夺得了欧冠冠军。
想起了那么多的辉煌。还有现在的落魄。
卡卡决定听下去。
鼓手开始敲钟。柴可夫斯基般的行板中层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