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当夜我睡在书房,没有任何人来过。”
杜檀昔不轻不重“哦”了一声,垂眸笑道:“听闻齐老藏书不少,有许多孤本,我也是爱读书之人,不知齐老能否让我瞻仰瞻仰?”
“这……”
她叹气:“既然齐老不舍,那是我没这个福分,就不打扰了。”
“断案史留步,”他抬手:“请。”
这是她第二次进齐家的书房,书房摆有三个架子,成拐角型,最上面两层是孤本和珍本,齐安虽是商人,祖上读过书,家族为了躲避战乱,逐渐萧条,到齐安这代才渐渐兴旺。
杜檀昔站在架子前挑书,道:“上次屋里的贼可抓到了?”
“抓到了,有劳断案史关心。”他紧紧跟身后,客气恭敬。
“那就好。”杜檀昔挑出一本书,回头道:“齐老可舍得把这本借我三天,三天后必归还。”
“断案史尽可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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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檀昔携书回府,一道鹅黄色身影奔来,侧身一避,还是没能躲过去,她捡起掉落在地的书,拂去灰尘,拦住要跑的人:“慌慌张张做什么?”
嘉宁一边往后望,一边用焦急的语气说道:“快跑吧,寻霜又在做饭,到处抓人试吃,别怪我没提醒你。”
那日的味道太过深刻,杜檀昔几乎是听完她的话后,胃里开始翻江倒海,赶紧捂住嘴,“人家姐弟感情好,我们外人就别掺和了,走吧。”
俩人不谋而合,手拉手跑了。
“人呢,我明明看见她在这?”
寻霜追着嘉宁的踪影到门口,追着追着看不到人影了,喃喃自语。
勾弦面如土色,脚步慢慢往后挪,想趁机会溜走。
“你干什么去?”
一根玉笛横在眼前,勾弦艰难咽下一口唾沫,心里暗苦,脸上笑道:“阿姐,你不是还没逛过长安吗?今天我带你出去逛逛。”
“好啊,”他正要松一口气,寻霜却道:“吃完饭再去,今天的鲈鱼我做了好久,走,尝尝阿姐手艺有没有进步。”
勾弦求天摆地,没能逃脱不了接下来的命运,拉了十几次肚子,瘫在床上半死不活。
酒楼。
嘉宁夹起丸子送入口中,喝上一口热酒,惬意砸了几下嘴,“寻霜不会爱上做饭了吧?那咱们怎么办啊?”
不吃吧,不好意思;吃吧,怕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杜檀昔同样苦恼,自我安慰道:“可能是图个新鲜,等她做几天,心思就该断了。”
“希望吧。”嘉宁也只好如此想。
低头间,杜檀昔从袖中掏出帕子,把帕子解开,挑出了几根草,“你来认认,草上沾的白色粉末是什么?”
嘉宁起身,小拇指捻了一点沫子,放鼻尖闻了闻,又看了看,“珍珠,应该是用珍珠磨的珍珠粉,不过没磨好,你看还有颗粒呢,哪家买的,送我都不要。”
她嫌弃极了。
杜檀昔把草重新包回手帕,“齐家买的,准确的说,是捡的。”
“捡的?”
杜檀昔笑着点头,“吃饭,待会我们还要去拜访刺史。”
郑刺史吃完午饭,将将歇息,听闻郡主与断案史造访,只好把午憩往后延,前往大堂。
“听闻刺史在齐家定了两盒铁观音,不知刺史爱不爱喝碧螺春?我那有半罐,今年新得的。”
刺史听闻,端起茶盏,细细品呷了一番,不紧不慢道:“断案史有事相求?”
“刺史快言快语,我也就不绕圈子了,”杜檀昔浅笑道:“是这样,我府上来了朋友,这位朋友过去对我帮助良多,她最爱的就是铁观音,可等铁观音运到长安往往早就路上被订走,所以我求上门来,要是刺史能匀我一盒,我出双倍价钱买下。”
“这个嘛,”他捋着胡须,“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出面,齐安也会卖你个面子吧?”
“您忘了,齐云天的案子还在我手上,齐云孝也被我抓了,哪还有这个脸去,还是在您手上买好。”
刺史想了想是这个理,便同意了。
嘉宁一路也没想到府里有谁爱喝铁观音,难道说的是凤吟?
俩人才认识多久,关系就亲近成这样?连对方爱好都一清二楚,上次杜檀昔去齐府也是和凤吟去的,都没喊她。
走着走着,杜檀昔发现身旁的人不见了,回头一看,嘉宁低着个小脑袋瓜,不知道在想什么。
“想什么呢?”
“没什么。”
杜檀昔走了过去,屈下膝盖,仰起脸看她,见她眼里的泪珠子要掉不掉,好笑道:“是不是没吃饱?要不再去吃点糕点?”
嘉宁咬着唇,忍不住哭着声质问:“上次你去齐府为什么只和凤吟去?是不是因为我没有她聪明?”
杜檀昔想了半晌才知道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