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人心惶惶。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赶紧把庄园所有人和感染者都移到城外去,不然全长安就完了!”
县衙中,官员轮番劝杜檀昔,杜檀昔揉着发痛的太阳穴,起身走到窗边:“你们说的我不是不清楚,要是幕后凶手借着这次机会把钱运出去怎么办,我看还是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知府急道:“怎么可能呢,运出去的只有感染霍乱的人,城门口的守卫又不是傻子,让他们盯紧不就得了。”
杜檀昔沉思良久,始终不见松口,在刺史也要劝时,她似妥协般点了点头:“好吧,这样,夏侯都督负责运送感染者,知府你们就盯紧点,城门口多加派人手,要是真把凶手放出去,到时候你们也要同我担责。”
听她同意,官员都松了口气,对他们来讲案子破不破没太大关系,反正没扯到太子身上去,这些天的相处,他们看出这位钦差是个处事公正的人,想来不会说些子虚乌有的话,到时候他们最多被天后斥责几句,罚一罚俸禄,但霍乱就不同了,霍乱可不讲什么公平的道理,谁挨谁死。
庄园中还未感染者听说要被送到城外,都哀求着不愿意去,被强行送走了,杜檀昔远远看着,摇头叹息,此举实属无奈之举,若感染更多的人只怕全城要乱套。
她招来侍卫,让把外面的棚子搭厚一些,保证食物供应充足,没说几句被县令派人火急火燎喊走了。
孟公听说后,二话不说带上医药箱要去城外,被嘉宁死死攥住:“要是染上您也完了,别去!”
“我是医者,不去怎么能研制出药,不研制出药怎么能救更多的人,开城门,我要出去。”
孟公德高望重,守卫哪敢放他出去送死,城门不开他不肯走,惊动杜檀昔一干人等。
“孟公,还有那么多疑难杂症等着您攻克,城外危险啊。”杜檀昔劝说道。
知府刺史也劝说挽留,可孟公铁了心,抽出袖子:“霍乱已经祸害人间几百年,这次是死几十个人,那下次可能是几千个上万个,此病不破谁知哪日又重返人间,现在有这么多病例,万一试药试成功了呢。你们不必再劝,开门就是,若还活着就放我进来,死了就把我草席一裹埋进南郊。”
前朝有关霍乱的记载历历在目,一次霍乱直接让一座上千人的城变成了鬼城,现在有大量的病例摆在眼前,是试药的好时机,他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面对和亲人一样的师父,嘉宁不想他去又劝不住,转身求杜檀昔帮着劝劝,杜檀昔却沉默了。
“檀昔姐,你说话呀!”
“我认为应该尊重孟公的意愿。”杜檀昔扬声道:“开城门,放孟公出城。”
嘉宁见都不帮她,跟在后头追了上去:“那我也去!”
“不许胡闹。”孟公呵斥还未出口,杜檀昔抢先冷了脸色:“送郡主回驿站,无事不得放出来。”
“我是郡主,谁敢动我一下?”嘉宁杏眼圆睁。
一个是钦差,一个是郡主,侍卫不知道该听谁的了。
杜檀昔掏出令牌:“天后令牌在此,我是以天后的命令行事,带回去关起来。”
“杜檀昔,我恨你!”
声音飘远,杜檀昔面色如常,看着城门关上后,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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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例还在增加,守在庄园的侍卫穿戴严实在四处熏艾草,不久,有人抬着桌子柜子往外走。
“钦差,你怎么来了。”夏侯冰指挥他们把东西放车上去,转头看见杜檀昔,打了声招呼。
“这是?”
“哦,这些东西都是染了霍乱的人屋里的,我怕出意外,让人全运到城外烧了。”
“不错,都督辛苦了,千万要注意防护。”
大街萧索,只时不时有运艾草的官差经过,平日最爱香车宝马、丝竹管乐的贵族们也安静了。
府邸前,有人叩响门环,仆人开门探头看了眼,认出来人:“钦差,您有事?”
“我要找你们的二堂主,凤吟。”
约摸一盏茶功夫,凤吟相送到府外,笑道:“此次聊天甚是愉快,随时恭候钦差再来。”
“留步。”
几日没怎么休息,杜檀昔有些困倦,回到驿站更是眼睛都睁不开了,上楼时差点撞到人,好在那人先止了步。
“对不……”她抬起头,话收回腹中,“你怎么来了?”
“生母祭日过了,就回来了。”
俩人仅一步之遥,杜檀昔瞥见他脖子上的红色小痣,转身下了台阶,淡声道:“如今城中处处危险,你不该来的。”
“正是因为危险所以我更要来。”
杜檀昔睁眼,她并非木头,不过是想要当木头,如同此时此刻:“来得正好,我有任务交给你,上楼说。”
李言抿了抿唇,抬头见她已经上去了,急忙跟上。
夜里,几辆马车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