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两人毫不知情,李言想说些什么,见杜檀昔兴致不高,把话收回腹中。
“臭小子,回来都不说一声,是不是非要等我死了才来看我的牌位?”
谁骂得这么难听?
还不等小厮拿锦凳,国公直接从马车跳了下来。
原来是父亲,难怪了,他收回目光。
“等你死了就死了,我回来干什么?”
“你!”见他满脸漠然,国公气得心梗,咳嗽半天脸都咳红了。
杜檀昔看了眼俩人长相,微微点头道:“国公。”
“别喊我,千万别喊我。”
国公捶着心口摆了摆手,抬头看见两个孩子,再次气得心梗,好不容易给他千挑万选定了门好亲事,他不要,非跑出去苟合,真是丢尽家族颜面!
“孩子都这么大了,你真是好样的,你对得起没过门的妻子吗?”
他们终于知道国公生气点从何而来,杜檀昔解释道:“您误会了,我和他只是朋友关系,这两个孩子是孤儿,我们准备把他们送到幼善堂去。”
“真的?”国公有些不信,狐疑看向李言。
一缕失落感钻进心里,这种感觉令他奇怪又害怕,只冷漠“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国公这才喜笑颜开,“回来好回来好,听说崔家的郡主也回来了,算起来也有十六七了,正好是待嫁年纪,我这就回府修书给崔侍郎,今年就把婚事给办了。”
李言和嘉宁竟然有婚约?
杜檀昔震惊到话都说不出。李言今年二十五六,嘉宁才十六七,相差九岁多,平日也没听两人提过,难不成是指腹为婚?
李言好似早就知道一般,没有半分惊讶,只眉间透露出不耐烦:“这门婚事我又没同意,谁同意谁负责。”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已经和城门口上下守卫说好,不成亲绝不放你出去,这亲你不成也得成!”
国公语气强硬,铁了心要促成这门婚事,现在崔侍郎是朝中炙手可热的人物,不管是对家族还是李言前途都大有帮助,再也没有比这门更好的婚事了。
李言冷笑:“那就试试城门拦不拦得住我。”
他不愿再多说半句,攥着杜檀昔手腕扭头就走,留国公在后面骂骂咧咧:“不孝子!不孝子啊!我非得被你气死不可!”
“那就气死再说吧。”
他跨的步子大走的也快,杜檀昔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等怒气散了些,终于意识到不对,忙停下脚步转头道:“对不起,刚刚我实在……”
他没好意思再说下去。
“嗯。”
看来父子俩关系远比她想的更严峻,杜檀昔心中暗道,低头见手腕仍被他攥着,忙撇开往旁退了几步。
“这门婚事是父亲私自定的,我没同意,真的,我和崔家没什么关系,和嘉宁也没关系,婚事根本不做数……”
他急着解释,都有些语无伦次了,杜檀昔不大感兴趣,打断道:“这是你的私事,不必和我说,还是赶紧去幼善堂吧。”
她转身往巷子走了,李言抿了抿唇,无声跟上。
幼善堂在很偏僻的地方,绕了好几条巷子才到,门匾上的字迹早已腐蚀,难以辨认,墙角的杂草疯长,若不是里面有孩童的声音,还以为是个荒芜院落。
踏入院中,屋子里凄厉的哭声吸引他们的注意,正打算去看看,一个孩童哭着从后头院落跑来,妇人扬起扫帚在后面追,骂道:“又尿裤子,你怎么不去死啊!”
孩子不过五六岁模样,裤子也没穿,腿上到处处是青紫掐痕,嘴里哭道:“不敢了。”
妇人面色狰狞,嘴里吐着不干不净的词,杜檀昔把孩童拉到身后,皱眉道:“孩子还小,尿裤子是常事,开口闭口去死,还打的孩子满身伤,你若是不乐意照顾孩子,大可辞了幼善堂的工作。”
妇人打量两眼,看着也不像大富大贵的哪家娘子,还敢来教训她?
“关你什么事,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就是真打死又能怎么着,不过是个没爹没娘的孤儿而已,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
听她口气不可能是第一次干这种事,能让这种人留在幼善堂,那幼善堂其他管事人员还能是什么好东西,杜檀昔气到冷笑:“你们拿着朝廷拨款就是这样对待孩子?幼善堂主管在哪,让他出来见我。”
“主管是你想见就见的?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滚出去,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她作势扬了扬扫帚。
“你敢试试?”李言冷眼剜来,她这才注意到后面有个冷面阎罗,顿时不敢吱声了。
欺软怕硬,外强中干。杜檀昔淡淡瞥了一眼,上前推开满是哭声的门,污浊中混着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
二十多个孩子全挤在一间屋里,无论男女,就在地上打了层薄薄的褥子,落脚的地都没有,大多孩子脸肿得高高的在哭,没哭的都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