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三意识到被摆了一道,仍装傻道:“见过见过,可我不以为是野花嘛,谁知道是什么罂粟花,那东西谁敢种啊?”
“哦?我可没说画上的是罂粟花。”
杜檀昔似笑非笑,他反应过来,恨不得抬手给自己两嘴巴子,情急下灵光一闪,拍着大腿道:“这不是都督去草民府上说要搜罂粟花么,所以草民猜画上的就是罂粟花了。”
“既然如此,开头我问你的时候为什么要说没见过?”
“草民怕啊,本来以为是野花,经都督和钦差这么一提醒才知道是罂粟花,怕惹上麻烦所以就否认了,草民该死。”
真真是好灵活的舌头。
杜檀昔暗道,她可不信这番鬼话,要是不心虚就不会那么迅速把所谓的野花给铲除了。
桌上摆有铜色漆盒,她转身拿过,故意当着他们的面打开,里面有十几颗小长条粒状的颗粒,侯四一眼就认出来了,眼神变得微妙起来,忙低下头。
“这是我在你弟弟侯四铺子买的香料,就这么一小点,花了一枚金铤,说是要明年上供,是要供给圣上还是天后?”
侯三答不上来了,胳膊肘撞了侯四一下,侯四抬起头,神色谄媚:“圣上天后如何分配,草民哪知道。”
她似乎对盒子很感兴趣,开了又合合了又开,敛眸道:“二位辛苦了,只是这么好的香不能只有圣上享受,制香人更应该享受,拿火石和香炉来,让我们的制香人闻闻这价值千金的东西。”
侍卫很快寻来火石和香炉,在她夹起第三粒香扔进香炉时,侯四紧张盯着她的动作,忙出声道:“够了够了。”
“二位不用担心,我不会找你们要香钱。”她笑着连夹了六颗丢进香炉,放到架上:“好好品味,等品味完了再走。”
门砰地一声重重关上,独留侯氏兄弟在内,白烟儿自香炉升起,侯四忙捂住口鼻,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咬牙低声道:“哥,你怎么能把钦差往府里带,这不是要害死我们吗?”
“我哪知道那是钦差!”
侯三悔不当初,要是早知道,倒贴钱也不敢接钦差的单子!
许是香的品质太好,不一会儿满室幽香,令人陶醉,侯四却面色如土,爬起身往窗边逃,哪知打开窗就见了杜檀昔,惊地手一松,慌乱退回侯三身边,“怎么办啊,哥你说话啊,不然咱俩可完了!”
“我有什么办法,只能想办法把香炉灭喽!”
侯三准备把香倒地上踩熄,手刚碰到香炉,杜檀昔的声音随之飘来:“这么贵的香,香灰我可得供着。”
明明屋里只有两个人,可总觉得暗处似有第三双眼睛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吓得他手忙脚乱把香炉放回原处。
侯四缩在角落,脸都憋紫了,哀嚎道:“不成了,我还是招了吧!”
“你疯了,要是招了我们谁也别想活!”侯三拉住他,面色痛苦不堪,好不到哪去。
他们哪能不知道这香的厉害,要是染上瘾这辈子算是毁了,可要是招了,官府也不会放过他们。
“不招才是没活路,钦差根本不是要针对我们,是针对那群大食商人。”
侯四比他哥聪明,猜到了杜檀昔的真实目的,不过他不信她真敢拿大食商人怎么样,连长安的官员都拿他们没办法,一个外来的钦差更不可能了,也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塞点钱就能解决的事。
他分析了一通,说得头头是道,侯三没怎么听懂,但现在只能选择赌一把了。
“我招,我们招!”
门一开,两人争先恐后往外冲,被夏侯冰扯住后领。
屋里的香还没散完,杜檀昔见他们怕成这样,更多了一分谨慎。
“去侧屋。”
将将坐稳,侯四跪地上扯着嗓子干嚎:“我们是被忽悠的,刚开始大食商人说是普通花种子我们就种了,哪知道是罂粟啊,要是知道打死我们也不敢啊!”
侯三跟着附和:“就是就是,大唐人怎么会害大唐人啊,钦差明鉴!”
“……”
她有提大食商人吗?
不过也好,省了她许多功夫。
“大食商人怎么和你们说的?”
侯四抬起袖子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当时他们给我们一批花种子,说是从西域贩过来的名花,只要把它们种出来制成香料就能发大财,花开的时候我那是越看越不对,又说不上来是哪不对,后来他们威胁我们,说只要敢告诉官府就说我们是帮凶。”
杜檀昔边听边点头,让人记录在案,他说的话能信但不能全信,关于这批花种的来历应该是真的。
“这批香你们卖给了多少人?”
“没卖,大食商人想借御供香打响名声再卖,所以在等明年上供呢,只卖给了您一个人。”
“你们是怎么和大食商人搭上的关系?”
侯三张着口,被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