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他只想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没想到竟差点成了颠覆大唐的奸臣,满腔的怒意让他无法在意文人的体面,只想打死这个让他差点叛国的倭国人,圆德不甘示弱,二人厮打起来。
“李言,把他们分开。”
李言攥开圆德,一脚将其踢翻在地,在他想爬起来时,刀鞘往背上一横,令他无法动弹。
杜檀昔警告道:“姜斐,你们二人的恩怨是后面的事,现在请不要耽误我审案。”
姜斐捂着高高肿起的左脸,不情不愿坐下,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圆德,恨不得把他化为灰烬。
对于此事,杜檀昔其实还有些疑惑:“用婴儿头盖骨入药既然是假的,那你杀婴儿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圆德吐出碎牙,狞笑起来,喉咙一咯一咯的:“你猜啊,你不是最会猜吗?让我看看大唐的女人是如何伶牙俐齿,而男人是那般懦弱,全都屈服于一个女人的脚下,哈哈哈哈,一群大唐懦夫!”
下一刻,凄厉的惨叫传来,圆德昂着头,脖子青筋暴起,而地上,躺着一只血淋淋的断手。
“再敢胡言,休怪我不客气。”李言冷冷收回刀。
嘉宁第一次觉得李言顺眼起来,就这种祸害,才断一只手便宜他了,要她说,就该把他给剁碎了喂狗。
杜檀昔略不赞同看了他一眼,真相还未弄明白,万一失血过多而亡那就前功尽弃了,好在圆德看起来虽痛苦但并没有过于虚弱,想起六条婴儿的命和死前非人的折磨,一股怒气从胸腔蹿出,冷脸斥道:“倭国人,讲小节而无大义,从汉朝开始,你们就在肖想这块土地,期间骚扰不断,如今见大唐兵强马壮,经济繁荣,又做出一副臣服求学模样,实则在窃取大唐医术、乐器、建筑等技术,想据为己有,来日恐怕还要倒打一耙说是大唐偷窃你们倭国。”
“我大唐向来开放包容,凡有心求学者,皆倾囊相授,甚至允许异域者在大唐为官,可你们丝毫不怀感恩之心,虎视眈眈,只想着有朝一日把作为恩主国的大唐踩在脚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杜檀昔一直瞧不起倭国人,一个爱颠倒黑白,背信弃义的小国,这也是为什么大唐允许倭国遣唐使来学习,但无一倭国人在大唐委以重任的原因。
“所以你用婴儿炼药根本不是为了炼药,只是享受杀人的快感,就像杀掉赵二、张三一样,一方面是为了引我们把注意力转到知府和万福赌场,一方面是为了满足你的变态杀欲,我说的可对?”
“哈哈哈哈,”圆德捶地大笑,眼泪从狰狞的面容滑落,“不错,你说的都对,没想到……就差那么一点点……我的药马上就要成功了,居然被一个女人坏了事,不甘、不甘呐!”
杜檀昔嗤之以鼻,目光落在了姜斐身上,声音虽轻,却是压垮他和圆德的最后一根稻草:“或许诸位都不知道,圣上患的是家族性遗传头风病,治不好,也治不了。”
“什么?”
姜斐抬头,想从她眼里找出说谎的痕迹,可她的眼神那样淡然,甚至有些同情和悲悯,圆德更是胸口一痛,灼热感从喉咙往上涌,喷出大口血,染红了杜檀昔的衣角和绣鞋。
十三年,整整十三年,原来都是在做无用功,他恨,他恨呐!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告诉他!该死,这群人全都该死,尤其是这个女人!
圆德的恨意达到了极点,却冲姜斐喊道:“姜斐,你不是有头风病吗?只要你杀了他们,我立刻研制出头风丸解你脑疾,头风丸药方只有我有,只要我活着,你就能源源不断获得钱财,有了钱就有了权,有了权就有了兵,当万人之上不如做最高一人。”
“杀了他们,就没人知道这个秘密了,从此以后,你我携手,做天底下最有权势的人!”
李言用力踩上他的脊骨,“我现在就能要你死。”
圆德惨叫不止,仍不甘喊道:“杀了他们!……否则死的就是你……姜斐!杀了他们!”
姜斐闭眼,指尖攥到发白,一声声的呼喊在挑战他的心理防线,终于他睁眼,眼底冰冷一片:“来人,把这些人全围起来。”
屋子两侧传来动静,门轰然倒塌,一群弓箭手涌入,将在场所有的人团团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