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信……”他捂住双耳,悲痛难言,“敏敏,我到底哪里不好,你说啊……你说出来!”
段敏移开目光,咬紧嘴唇:“不爱而已,要何缘由。”
“金峰,别执迷不悟了。”
黎婉知晓内情,再看二人这痛苦纠缠的模样,心里也跟着难过起来。这时温寂言揉了揉她的发顶,目光看着远处两人道:“既然有情,何必要忍痛别离。”
“你看得出他们有情?”她讶异抬眸。
这是怎么看出来的,段敏分明装得那般无情,若非她早已知晓对方身患不治之症,命不久矣,定然会相信这女子是真心要弃了男人的。
温寂言道:“眼睛是不会骗人的,她看自己丈夫的眼神分明情深义重。”
“很容易看出来吗?”她问。
“不算太难。”他平静说。
闻言,黎婉心中“咯噔”一声。
那温寂言是怎么看她的?难怪温寂言洞房花烛夜说什么等你心甘情愿那一天!原来他早就看得出来!
苍天啊,温寂言这种正儿八经言出必行的人,该不会真的要等她爱上他才会圆房吧……
可她活不长了呀。
骤觉前路一片渺茫。
她一脸牙疼问:“子鹤,我的眼睛……你能瞧出点儿什么?”
温寂言垂首与她目光相视,漆黑深邃的瞳眸意味不明,黎婉抿唇咽了咽口水,却听见男人似笑非笑说道:“婉婉眼睛漂亮,哭起来尤甚。”
太过分了!
“谁问你这个了。”
她抬起手想往男人身上捶一下,奈何力气不足,被轻飘飘捏住手腕,腕上银色小铃铛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清脆悦耳。
“打不过你。”她噘起嘴巴,“让让我。”
温寂言还未来得及开口,不远处传来噗通一声,蓦地抬眼,竟是段敏晕倒在了地上,黎婉惊呼一声赶忙跑过去。
“段姐姐?!”
先前还执拗冷漠的女子此刻一脸苍白倒在地上,名为金峰的高大男人慌张地把她抱在怀里,满眼惊慌失措。
他嘴唇颤抖着:“敏敏,你怎么了!”
黎婉停在半步之外,她心中纠结万分,不知该不该把真相告诉这个被蒙在鼓中的男人。她心知不该替旁人做决定,可是被欺瞒之人也太过可怜……
就这么愣愣看着,她说:“要不送她先去医馆瞧瞧吧?”
这时怀里的女子费力睁开眼睛,金峰紧张地揽紧她,带着哭腔:“敏敏,你哪里不舒服?”
“我……咳咳,没事。”段敏仿佛一瞬间憔悴下来,“放开我吧。”
金峰紧紧抱住不撒手,执拗道:“敏敏,你说实话,你是不是生病了?”
围观众人皆安静下来。
大半晌过后,段敏闭了闭眼,语气轻得如同落羽:“万般皆是命,让我……安安静静地走吧。”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怕舍不得离开我,所以才狠心要与我一刀两断,好让自己无牵无挂地离开人世?可是敏敏,这对我不公平,你从未问过我是不是会难过,是不是会担忧。”
段敏握紧拳头:“那你要我如何,你还年轻有大好前程,我不想带着对你的爱去死,我怕你忘了我,那还不如先舍了这段感情!咳咳——”
她费力喊出这几句话,几乎力气尽失。
“金峰……情深缘浅,到此为止吧。”
金峰原地失神,片刻过后,躬身将她牢牢抱紧站起身来,目光坚毅。
“我不会放手的,缘分是自己求来的,命说了不算。”
“你不要怕,我金峰对天地起誓,此生此世,唯卿一人,绝不相负。”
“我们走,回家去看大夫。”
语罢,他大步朝前越过重重人群,抱着此生绝不相负的姑娘离开此地。久久的,阵阵叹息传来。
许是他们的感情太过坚贞不渝,周遭吵架的夫妻们都失了言语,有些默默拽着自家那口子离开,有些则坚定了和离的心,转身就走。
古树之下,竟只余下寥寥数人。
唯独黎婉站在那里后知后觉地掉眼泪,泪珠断了线似的地落,她不知自己为何哭,是感动还是难过?只是心中酸胀,觉得天道不公,竟要让有情人被迫分离。
她这人一哭起来就很难止住,温寂言悄无声息来到她身前,用拇指指腹轻轻揩去晶莹的泪珠,月亮攀上漆黑夜空,月光洒在二人身上,朦朦胧胧。
“看别人的故事都能哭,还说不是小哭包?”
“才说你眼睛哭起来漂亮,你就真给我露两手。”
“是不是听话过头了,嗯?”
他语气放得极缓,配合手上轻柔的动作,不像是玩笑,更多了几分安抚的意味在其中。
情绪上头很难抽离,她难过地仰起脖颈,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