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上,染倾颜孤身直立观察着战局,身形颀长犹如古松般稳重,漠然的神情使她与城墙上的众人格格不入。
众人面容焦躁不安,染倾颜内心也是一言难尽,人族也有修仙一脉,证天道,求长生,可是眼下与妖族交战全是凡人,单方面的虐杀,不见一位求道者现身。
眼看着人族军队节节败退,染倾颜从城墙上飞身而下,她身边的小兵被这举动吓得惊呼,连忙扑身过去捞人,但是无奈人坠落速度太快,连衣角都没挨到。
没救到人,小兵慌忙扒着墙头往下探望,这可是十几米的城墙,跳下去除了死就是死的血肉模糊,小姑娘长得好看,怎么脑子却如此不聪明。
可当他目光触及城墙下,眼前的场景却让他直接傻眼。
玄色身影在城墙上借力,轻盈落到敌方阵营中,刹那间锐器纷纷朝着这位从天而降的陌生人而来。
染倾颜也不躲闪正面杠上,强烈的气浪以她为中心炸开,周围离得近的妖族士兵还未来得及惨叫,就在气浪中化为齑粉。
前锋部队战死,后面军队压上,染倾颜看着黑压压的妖族人,心中戾气顿起,真的好麻烦,染辞那个狗东西为什么非要把这个位置给她。
染倾颜不爽,而此时围攻她的妖族,就必须被迫承受她不愉快情绪。
手掌在空中握紧,随着手臂缓缓挪动一柄长剑凭空抽出,烈阳下长剑浑体漆黑如墨,如上好的黑曜石透着冷冽,剑刃刻着如天上星宿般的亘古图腾,在阳光下闪耀着寒光,剑身轻颤发出阵阵剑鸣。
染倾颜提剑冲入妖族大军,在凡人面前强大无比的妖族,在她这里就如同欺负幼崽般,来一个剁一个,来一对砍一双,那柄剑似乎也很开心,惨叫声中不时有剑鸣传出。
一人一剑不断收割着性命,转眼间妖族大军亏损许多,吓得他们节节后退,可是染倾颜却未尽兴。
她将手中长剑往空中一扔,巨大金龙升腾于空中又落入剑身,接着就见长剑分为八把落下,将妖族退散的方向完全堵死,顿时犹如困兽之斗。
染倾颜提着剑,风吹动她的衣摆,上面似乎沾染不少鲜血又好似没有,她朝着包围圈走来,殷色眸子中闪烁着残暴,“我还没玩够,你们怎么可以退场呢。”
与她对视上的妖族们,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脑门,背后渗出层冷汗,那里还管什么军纪军令,脑海中只剩下逃,必须逃,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个恶魔。
军心变动,军队开始溃散,即便妖族军将再三镇压,却依旧无法压制蔓延的恐惧,甚至于他自己与其对视,用尽全力才能勉强压制来自本源中的害怕。
人族大军呆在后方,自然看不见染倾颜的眼神,看着吱哇乱叫的妖族是满脸疑惑,想不通那些残暴食人的妖族,为何会如此惧怕这个女子。
直到染倾颜走入包围圈,即便是身经百战的士兵,心中也升腾起恐惧,这个女人太强大了。
她孤身深入妖军,在他们看来无解的法术直接被劈开,接着便是不断收割性命,杀戮招式华丽优雅,每下都犹如舞蹈,但是干脆利落毫无多余,每个扬起落下必定带走性命。
紧闭笨重的城门被缓缓拉开出可以过人的空隙,一道白色身影从城中越出,急速朝着军队奔来,边跑口中还不断嚷着,“成了,成了……”
可刚刚到达军队边缘,就被外围士兵拦下,士兵满脸严肃,厉声呵斥,“来者何人?”
“国师侍从安诏求见王将军。”
不过片刻人群中让出道来,走出位身高八尺、模样粗狂,将领打扮模样的壮汉,他睨着诏安,神情有些不悦。
“眼下战事吃紧,国师府却随意打开城门,将命门展露于敌人面前,如此儿戏是否对得起城中百姓,是否对得起前线战斗的将士。”
王将军刚刚从战场上退下,满身杀气,此时厉声质问,若是旁人早已经被吓退,可诏安却未有任何动容,“王将军国师有令,祭祀大成,神明怜悯人族受难,下界助人族渡劫。命将军必须率领全军,全权服从神明命令。”
此话一出,军中原本萎靡不振的士兵们,如同被投入火药炸起千层惊涛,士兵小心翼翼不断询问,他们甚至语气放轻,生怕戳破这个美梦泡泡般。
“请问安侍从是真吗?”
“神明下界了吗?”
“这是真的吗?”
……
安诏态度温和,不厌其烦的反复确认,瞬间士兵们犹如长久负重行走于崎岖黑暗中,突然间看见光明,双目清润含着晶莹,对于被妖族长期欺压无法反抗的他们,这个消息是希望。
甚至连王将军都被这个消息给怔住了,半晌他猛的想起,“请问安侍从,国师所唤神明可是那位?”
安诏朝着王将军所指的方向望去,士兵纷纷退散到两边,清晰可见妖族军队中正大杀四方的玄色身影,“对对对,就是她就是她。”
而此时对比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