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淅淅沥沥的,狂风也不停地吹,巨大落地窗外面的树枝和绿植都耷拉着,汪若宁最喜欢的桂花树平时的傲气也垂下来了,这场雨,从我们搬进来开始就一直下到今天,连续下了半个月了。
然而我们在房子里面,压根听不到外面的风吹草动,好像这个世界的黑黑白白,纷纷扰扰,全部与我们无关。
半夜肚子饿了,下楼来找点吃的,冰箱里的囤货几乎都快吃完了,妈妈说吃完了再让阿姨明天送过来。但是她还是留了点水果和糕点,以备我的不时之需。妈妈总是对我的天生爱吃和默不作声表示很喜欢。
整个房子空荡荡的,我开了个小小的脚灯,整个房子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很有格调。下楼的时候,就看到了蜷缩在落地窗下的,我的妈妈。妈妈在我面前从不掩饰她的美貌,亦从不掩饰她的虚弱和脆弱,从不掩饰她与别人的觥筹交错和八面玲珑(此处八面玲珑是褒义,妈妈真的很会跟各种优秀的人交际,她当然很希望我也会,但是不会也没关系,我只需要好好读书就行了)她一直都告诉我,要好好学习,其他的都不要去想,不要去看不要去听,等你长大了就好了。
我当然也没有去打扰汪女士,她好像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我一边吃着自己的甜点和水果,一边观赏着汪女士,汪女士可真好看啊。
即使是她把脸都埋在弯曲的膝盖里,还是能看到她的气质和魅力,长长的大波浪卷的黑发,像丝绸一样散落在她纤薄的背上,环抱着她,窗外的光打在她身上,好似一幅油画。丝绸质地的黑色吊带裙,上面是手工绣的,大朵大朵绽放的百合花,那是老胡给妈妈选的,上面是妈妈最喜欢的百合花。裙摆散在地上,露出汪女士光洁的脚,白皙的没有丝毫血色,这个时候是初春,有些许微凉。
我看了约莫有十多分钟,把碗碟收拾一下,之后,我拿了一张毛毯给汪女士盖上。
“妈,上去睡吧”我试探性的问了一下。
妈妈并没有抬头,声音带着沙哑“你先去睡吧,妈妈没事”
“嗯嗯,好,那你要早点休息”说罢我就轻声蹑脚上楼,这寂静的夜,我并没有打扰。
也没有打扰在旋转楼梯上注视着这一切的老胡。
他穿着丝绸睡袍,和妈妈的是同样的质地,不同的款式,墨蓝色的,外面套了件深色的外套,看不清是西装还是呢子。令人惊叹的是发型也没有乱,还是很有型,男神也不过如此吧。平时我都不敢正眼看的,那个眼神能把我一口吃的骨头也不剩,温柔的像这寂静的良夜。但是此时也只能依稀看到他眼里的怜惜和无奈。
妈妈是不愿意被别人看到自己的囧况的,特别是老胡,所以老胡就那么呆呆的站着,看着,我从另一边旋梯上去,老胡自是没有抬头看我一眼。
这一幕景象,在黎漫漫心灵深处的完美形象的画卷,又增添了一副,久久不能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