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
一句慰问,宛如凛冬中的暖阳。
她……好像被谁救起来了。
她回头,然而烟尘迷住了她的眼,看不清对方的脸。
揉了揉眼睛,对方的样貌慢慢地清晰了起来。
少年的模样却与莫里森的样子重叠了起来。
吓得夕薇一个惊醒,睁开了眼。
炽热的阳光从窗帘裂缝里钻进屋子里,爬到夕薇的被子上。
原来已经日上三竿了。
想起刚刚的梦,最后那一幕的荒唐,夕薇忍不住白了自己一眼。
自己可是有认床的习惯的,可能是床的质量太好了,一时睡得沉,才梦见儿时的回忆吧。
夕薇摸爬打滚了起来,拿起昨晚在附近买的衣服穿上。接着在房间里拿起纸笔,把这两天有用的信息整理下来。
她拿着铅笔与尺,把比例定好,素手在纸上挥动,一张完整的街道的平面图跃然纸上。比例定得小,她在一侧细致地写上各街区的商铺、人员关系等信息。
她之所以看得懂莫里森那简陋的地图,是因为她本就擅长于此,只要对方将距离说清,中间空白的信息她便可以按规律脑补上。
专心做着一件事时,并不觉得饿,时间悄然而过,画完饥饿感便来了。
夕薇把东西都收拾好,将图纸存在公文袋内,准备出门。
昨晚打车回来,她红霸龙单车放在车子后备箱中也送了回来。
夕薇拿起公文袋,骑着单车,路过面包店随手买了个面包和牛奶当做早餐,便来到了市区里的一个小公园。
她来到一张长椅前,那里已经坐着一位老爷爷,带着贝雷帽,手里摊开一张报纸在看。
夕薇坐在爷爷旁边,把今早写的资料放在一旁。
“爷爷,能借份报纸看看吗。”夕薇问。
“看吧。”爷爷扫了夕薇一眼,把身旁一份报纸推给了夕薇。
夕薇打开翻了几页,读取了报纸上的隐藏信息。
龙泉边境巡逻加紧......
久西宝工厂出现伤亡4人,疑与工时增加有关......
第二小队已新增三人顺利入境,……代号夭、代号灵......
11月17日23点,第三小队上时街......
11月18日10点,第十一小队环士道......
泰勒家计划12月举办舞会......
一辆雪傲游船预计于下周抵达西利亚海岸......
里奥总督……
......
借着假装阅读报纸的动作,夕薇把自己需要的信息提取完。接着带过来的资料夹在报纸中,还给了爷爷。
夕薇坐了会,便离开了公园。没一会,长椅上的爷爷也迈着乔健的脚步,离开了公园。
*
晚上十点半左右,夕薇循着记忆,骑着单车,来到了上时街。
她回忆着在钟表店时钟上的数字,想着“九、二、三、八”四个数字对应着的密码本的文字。
随后她来到了一家名叫“特立”的小酒吧。
酒吧的招牌闪烁着微弱的霓虹灯光,在街道的橘黄灯光衬托下,显得温暖又颓废,吸引着一个个生活上苟延残喘,需要安慰的心灵。
夕薇走进酒吧,来到吧台坐下。
一位酒保小哥上前,把一份菜单放到她面前。夕薇粗粗略过,便对酒保小哥说道:
“一杯伯爵的精灵。”
她点的这一杯调酒并不在菜单上面,酒保小哥听后便着手调酒。不一会,一杯冰冻蓝色的玛格丽特便端到她的面前。
夕薇右手端起玻璃酒杯,小抿一口,左手似是不经意地摸向杯底,微微凸起的触感形成一个数字“7”。
她观察着酒吧里的酒客们,细细品尝手中的调酒。
酒吧里,工人们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彼此举起酒杯,互相倾诉近日遇见的事。
酒杯相碰声、埋怨声、欢呼声、乐队轰隆的鼓声、主唱凄美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显得小小的酒吧好生热闹。
一首毕,主唱唇齿轻启,新的一首开始。
“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飘过……”[1]
一句歌词,仿佛唱出了工人们内心的挣扎与渴望。
吵吵闹闹的小酒馆渐渐响起整齐的歌声,有人低声吟唱,抹着眼角默默留下的泪水。
“风雨里追赶,雾里分不清影踪……”
有人眼神流出去未来的彷徨与迷茫,麻木地跟着主唱声出声。
“背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哪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一首毕,乐队准备下一首。夕薇在吧台上放下费用,起身来到酒吧后面的包间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