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程在一阵嘈杂的喧闹声中醒来,首先感觉到的是剧烈的头疼。不知是接收这具身体的记忆导致的后遗症,亦或是灵魂穿越导致的水土不服。
“系统,外面怎么回事?”郝程在心中问道。
【是宿主这具身体的原主留下的一点小麻烦,建议宿主亲自出去看看。】系统666一板一眼地回答道。
郝程忍着头疼,从床上起来,走到大开的房门前,只见一拨人如蝗虫过境般搜刮着这府邸中的东西。
另一拨人则明显是这府邸中的人,似乎试图在阻止他们搜刮。阻止搜刮的人有四个,一老头一少年以及两个女人。
搜刮的人看上去有些顾忌,行动间对两个女人有所躲避,但对那老头和少年却半点不客气。
郝程打量这几眼的功夫,已经看到有好几个人对老头动了手,但老头身手敏捷,手持一根手臂粗的木棍舞得虎虎生风,倒是一点亏没吃,反倒是他的对手们被打得痛呼不断。
要不是场合不对,郝程都想为老头大声叫“好”了。
眼看着挨了老头打的那些人似乎开始急了,更多人朝老头围过去,甚至有人暗暗掏出了利刃,郝程连忙大声叫停:“都住手!”
只是显然没人把郝程当回事,至多有几人听到喊声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接着该干嘛就干嘛,只当郝程不存在。
郝程都气笑了,但他这人生气并不挂脸,且习惯了越生气就笑得越亲和,一般不是特别熟悉的人,从脸上是看不出他生气的。
但生气的时候,郝程也很理智,他知道现在这场合自己说话不算数,但有人说话算数。
于是郝程扬声招呼了一下遥遥站在院子大门处的郝五:“五爷,”,见其漫不经心望过来,才抬了抬下巴指了下眼前的场景,平静笑道,“这样有些过分了吧?”
郝程的语气如看热闹的路人一般,听不出任何该有的情绪。
郝五先是有些意外郝程的反应,以他对郝程的了解,觉得郝程今日定是连个屁都不敢放的。像是一开始面对他们干脆躲起来,面都不敢露才是郝程的行事风格。
刚刚这家伙从房间里出来,都够让他出乎意料的了,没想到都这会儿了,他竟还敢站出来说话。
但这些只是让郝五感到意外,并不会对眼前这个人渣有任何改观,因此只用眼尾扫了下他,嗤笑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接着似是想到了什么,又补了句,“这些东西很可能不够抵账,届时就要请诸位搬出这里,以这府邸抵债了。”
这话却激怒了一旁头发花白的女人:“放肆!这可是先帝赐下的府邸,你郝五有何资格处置?!”
郝程已从原身的记忆中认出,这是这座府邸的女主人安王妃,也是原身的祖母。
郝五摇摇头,似是对曾经辉煌的安王府落到如今的境地感到惋惜,口中却十分强硬:“还是那句话,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即使闹到陛下那里,相信陛下也只会怪罪那欠了钱的安王府后人,而不是怪我这个债主。”
话是这么说,郝程却意识到了其中不一般的意味。人老成精的安王妃又如何意识不到?
皇帝这是已经放弃了安王府啊!
她身子摇晃了一瞬,脸色肉眼可见地灰败下去,若不是旁边的女人杨氏见势不对伸手扶着她,她看着便要摔倒在地。
郝程下意识朝她的方向迈了半步,见她有原身母亲杨氏照顾,又顿住了脚步看向郝五:“五爷,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人之过,与王妃她们无关。若与国有功的安王泉下有知,也不忍看自己老妻如此凄凉吧?还有为国为民的安候,又如何看得下老母与发妻无家可归?”
郝五听了前一句心里还觉得难得听郝程说句人话,再听到后面,心中一股怒火升起,顿时冷冷地看向郝程,那眼神如淬了毒:“安王与安候当真泉下有知,也只会后悔没早早将你这孽障掐死在襁褓中!”
当年安王何等英雄人物?可以说这武朝的大半江山都是他打下的。其子安候更是被百姓誉为“青天”一样的人物,哪知安候的儿子郝程竟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真是让无数人扼腕叹息。
郝五此刻恨不得帮安王和安候抹去郝程这个人生污点,看向郝程的眼神中便带了清晰的杀意。
接收了原身全部记忆的郝程,也很赞同郝五的想法,可原身已经死了,如今这具躯体里活着的是来自现代的郝程的灵魂,他能怎么办?只能笑着努力挣扎一下:“还望五爷再给个机会。”
郝五收回了想要刀郝程的眼神,转而望向已经满头银发的安王妃,恭敬拱了拱手,才重新看向郝程,冷笑了一声:“你说的是,千错万错都是你的错,与王妃和侯夫人无关。今日我便给你这个机会,只是不知你付不付得起代价?”
郝程继续微笑:“五爷请说。”
“一月为期,五万两银子,若还不清,你提头来见!”郝五看过来的眼神,似乎已看到了郝程还不上钱,拿命来赔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