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宁巷,赵胤成的几个侍卫五花大绑跪在院子里。他们直到正午,才发现人跑了,又不敢立即报告,等赵胤成到家,黄花菜都凉了。
转而又听到青龙帮有个小坛主在浦阳被打成了重伤,形如废人。青龙帮又派了人马去浦阳抓人,又扑了空,一气之下,把苏家的房子烧了,惹得浦阳青壮丁全部出动,差点让青龙帮一众有去无回。
青龙帮也不甘示弱,将苏老爷子五花大绑游街示众,并放言:杀人凶手苏渡生没抓到,就坚决不放人。
苏老爷子一世儒雅,年少即有才名,致仕后亦是清正出名,新政府成立后,对他这样的读书人依旧尊敬有加。
他这一示众,首先就是打在前朝遗留的那派脸上。
李开先就是那派的主心骨。他与苏老爷子曾同朝为官,视其为前辈,目前这事,就是给新政施压的机会。
“一群疯狗。”
孙知事也顾不得保持形象,就在赵胤成面前骂出口。
“李开先亲自送来了此信。并且指责我们入驻沅桥已有一年多,还像早先那样与匪勾结,竟然允许匪徒大摇大摆在街上行走,说那青龙帮匪性未改,这些都是送来的证人证词。”
赵胤成接过那叠纸张,一一阅览。
入室抢劫、奸杀幼女、欺市强占……有一份写着沈知鸿霸占一个叫谢玉清的旦角,以至对方跳河身亡,证人是芳草园戏班班主。
一下子能收集出这么多证据着实不易,足以成为绞杀青龙帮的证据。
没了沈知鸿的青龙帮,就是没了牙齿的狗。不知收敛反而到处乱叫乱咬,自已要寻死,他便帮他们一把。
“苏渡生带过来了。”
青龙帮大本营在灵枫山。渡生和哑伯已经打探过一回,地势险要,难以进寨。
正当她焦急如焚之际,哑伯带来了好消息。说政府愿斡旋此事,为什么哑伯能找到这条线,她来不及细问就直接被请过来见孙知事。
孙知事也只是在孙奉明嘴里听说过的人物。
她踏进那间肃穆的办公室,就恭敬地鞠了一躬。
“晚辈苏渡生见过孙知事。”
无人应她,她能感觉到对方审视的眼光。
她一动不动继续保持姿势。
“过来坐着说。”终于有人出声。
有人将她带到走到指定位置坐下。她在坐下的片刻快速扫了一眼坐着的两人。
其中一人……“歪菜了……”
孙知事也在打量渡生。早先也远远见过这苏家孙子,生得真是一表人才,可惜命硬。
“苏渡生……”没人应,孙知事又提高嗓音。
被叫的人才像从梦里醒过来。孙知事脸色有点冷。
“我问你,你老实告诉我。沈知鸿是你杀的吗?”
孙知事问完,对面那人也抬眼看过来。从她进来,那人就没正眼瞧她。那人既能在此处,又着军服,定也是有势之人。
渡生脑里千回百转,面上波澜不惊。
“回知事,我没有杀沈知鸿。我与他无怨无仇,也无往来。”
“你年纪轻轻,记性也不好。为何青龙帮咬定是你杀的。无风不起浪。” 孙知事语气冰冷。
“如果说有往来,至多就是上次在芳草园的冲突,那天我是与我的朋友们一起去的,其中就有奉明兄。”
“苏渡生,你知道你祖父在受什么苦吗?”一直坐着不说话的人突然说了一句。
一说起阿公,渡生悲从中来,她“咚”一声跪下。
“请两位大人作主,救我阿公一命。渡生自小双亲全无,阿公好不容易拉扯我长大。我只恨自己无能,令阿公受辱。我以阿公的性命发誓,沈知鸿不是我杀的。”
这一通话声情并茂,又配合咚咚咚几个磕头,孙知事被她弄得有点尴尬。
“孙知事,我先回去安排一下去灵枫山的事。”
“苏渡生,这位是赵督军,此次剿匪救苏老先生的负责人。”
苏渡生脸上眼泪纵横,她呆呆看着赵督军。赵督军很酷并不理她,径直走了。
***
督军府,赵胤成正在办公室。这段时间他挑选的精兵一直在操练,攻打灵枫山,正好用实战来验证效果。
他要等一个人,他赌那人会来找他,也不知那人磨叽个啥,半天也不见半只影,晚点他还要参加一个晚宴。
“督军,有人送了张这个,问能不能见您。”
一张画,画了一只栩栩如生的黑猫,蹲在墙头往下看。
“见。”
如果看人能杀人的话,渡生觉得自己已经被赵督军的眼神杀了八百回。
她也不敢言语,毕竟自己不辞而别,没把督军放在眼里。
他不说话,她也扛着。
“嘶”,他把手中的画一条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