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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主将军帐最近一处,被临时腾出另作他用。

帐外有两八尺壮汉严守,时刻高度警惕。

帐内,则软禁着当天从涌江北岸捉回的“特殊逃兵”。

陆芸放下手中白馒头,这已经是她啃的第四个,那一通死命狂奔以及原路被战马颠回,几近耗光了她所有体力。

身上也已换上干净完好的衣服,不知是谁的,但送来的人说是全新的,她也就换上了。

得亏是平胸,否则怕早被识破,并非男儿。

平日爱穿oversizes宽松范,所以刻意驼背些,基本可蒙混过关。至于喉结这一性别特征,衣领恰好盖住了些,之后继续掩饰,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不知此处是何年月,但外头徒然跑了遭,路上桂花飘香,让陆芸意识到眼下已是暮秋,结合这盛军将士着装薄厚,应该八九不离十。

帐内生了火,故而比室外温暖,颈处那一条细溜刀痕又开始彰显它的存在感,目光所及并没镜子可照,陆芸也就懒得确认。

此刻回想,当时那暴力狂下手时应该有收着,估摸只想吓唬她,并非真要取她小命,否则伤痕不至于划这么浅。

身上这套靛蓝色粗麻布衣,自然不会是那暴力狂将军的,尺码并未大得过分,十有八九是特地找身材偏小士兵要的。

陆芸倒也不挑,怎么都比已被拿走丢掉的那身破烂来得强,来得体面。

猝不及防被下令连床带人抬至此帐,美其名曰是让她“好生休息”,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变相“软禁”,直接给牢牢看管了起来。

门外那两壮士,是名副其实的壮。

许是怕她“故技重施”,再次伺机逃走。

从睁眼到此刻,体验犹如过山车般跌宕起伏,任心理素质再好,人也经不住这般遭罪。

整个人好不容易渐渐平复,陆芸发现了一些端倪:这盛军看起来气势如虹,上下一心,大家都喊那“面瘫康复男”为“将军”,那统帅是谁?

陆芸听得很仔细,方才在那大帐中几位将军提到北军将领,称的是“统帅”,或许这“面瘫康复男”就是整只盛军的主将?也就是统帅?

可女性的第六感隐约告诉陆芸,盛军统帅,另有其人。

可若今晚就开战,为何还不见“盛军统帅”现身?而从方才一顿战略部署及战术运用情况来看,这“面瘫康复男”完全就是一军统帅做派。

还有他们口中那神秘的“棋子”,又是何人?

是提前潜入敌营的卧底?

想到这,陆芸又恨恨咬了口手中乏味的白馒头。

按边际效用递减规律来说,第一个白馒头于她那个香啊,堪比人间至味,那这第四个馒头,就已经在呕吐边缘。

会努力继续塞,只因她深恐这是最后一餐。

打小陆芸就特爱吃白馒头,若过不了今晚,那她希望人生最后时刻多吃些自己爱的。

其实比起晕船,她还有更惧怕的事:她并不会游泳,完全一只旱鸭子。

“面瘫康复男”丧心病狂,执意要把她一起带上战场,真晕在船上可能还算幸运的,若一不小心掉落河中,那才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小时候差点呛水溺亡的阴影至今仍在,可事到如今,她已黔驴技穷,方才在那大帐中任她再怎么苦苦哀求,好话说尽,那铁石心肠的玩意就是不肯放她一马,就要带她上船。末了还不冷不热讽她一句,“若真晕倒或其他情况,活将她人带回,死将她尸带回。”

总之,让她心收收,不会让她横尸野外。

这张嘴,要么装哑巴,要么开口就是咒人,尽是些不吉利的话,听得陆芸心头觉晦气。之后放弃了挣扎,是因为她心中有了其他希冀:会不会身死此处,即可回到现代?

毕竟,她是因遭遇车祸才穿过来的。

就在陆芸独自一人短叹长吁不止时,帐外忽然传来说话声。

有个略耳熟的粗厚男音:“两位兄弟,麻烦了!我进去跟小兄弟说两句话。”

其中一个守卫直接冷言拒绝:“走开!没将军命令,谁都不得进!”

粗厚男音弱了下去,语气更显巴结:“两位兄弟,将军允了我的,不然借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违抗军令私自来探望不是!”

另一守卫持怀疑态度,厉声吼问:“真的?”

“当然真的!”粗厚男音口吻轻快了些,“我就说一两句话,说完就走!”

“赶紧!”

陆芸听到这,心中骤起戒备,本能竖起一道防护墙!

总不至于压根就不打算带她上战船?而是提前就把她处理了?!那魔鬼还是选择不留活口!白瞎她昨天一晚那么努力医他!农夫遇到千年老毒蛇了!

短短一两秒,把自己吓得怔愣万分,从床边滑了下去……陆芸茫茫然挺胸抬头,迎接未知的下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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