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杨田已经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索性将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那本就是我们男人该做的,她一个女人凭什么?城里那么多客栈,哪里有一个女人可以做小二的,她不配!不配!”
“闭嘴!”时玉离气得上前踢了一脚。
“那个……”卓询看到真相已经明了,终于舒了一口气,又问道,“既然李香薇已经逃跑了,她也回到云来客栈找到了解药,怎么还是死了呢?”
“这就要问你们那天晚上在云来客栈的后院墙边,到底说了什么?”时玉离冷眼扫过去,吕芝母女三人战战兢兢不敢回话。
时玉离后来想通了,为什么李香薇明明可以不死,却亲手放弃了生的希望,能真正杀死她的,也只有她最在乎的家人了。
过了很久,吕芝才颤颤巍巍、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是说,是香薇听到了我们的话,才不想活的?可是,我们也没说什么啊,对不对?”
旁边的李香梅和李香兰跟着点头。
时玉离已经不想与她们说话,走到一边连看也不想看她们了。
傅时羽看了一眼时玉离,只好道:“那你们就将前天晚上的话一五一十地复述出来。”
前天晚上,吕芝母女三人等不到李香薇,然后去了云来客栈也没有进去,只能去之前听李香薇提到的后院的那个洞那里碰碰运气。
“娘,这个洞怎么这么小?我们根本进不去啊。”趴着查看小洞的李香兰从地上起来,没办法地对吕芝抱怨。
吕芝也低头看了又看,“这可怎么办啊?”
旁边的李香梅不懂母亲为何这么着急,“娘,为什么非要见到大姐啊?我们先回去吧,这里好冷啊。”
“香薇也真是的,说好了在柳树边见面,怎么不见人来?”吕芝一边抱着女儿取暖,一边安慰李香梅,“不行啊香梅,之前那几个人给的钱都用来交房钱了,我本想着今晚见到香薇可以问她再要点儿,谁想到她居然不来,真是不管我们了吗?”
吕芝越说越气,“这女儿怎么一点儿用都没有,也不知道提前给我们足够的银子,不知道我们来了肯定要住客栈的吗?”
旁边的李香薇和李香兰和跟着帮腔,“对啊,大姐怎么回事啊?”
“算了,算了,咱们还是先回去吧。”吕芝没办法只能带着两个女儿先回去。
走得远了,还能听到小姑娘活泼天真的声音,“娘,我进城的时候看到一个好漂亮的簪子,我想要!”
“好好好,给你买。”吕芝宠溺地哄着小女儿们。
听完吕芝的回忆,众人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唯有她本人还无知无觉,“你们看,我们那晚就是一些家常话啊,要是香薇真的听到了,肯定心疼两个妹妹才对,又怎么会寻死呢?”
心疼什么?时玉离很想问,但对这种人,时玉离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
只可怜一个勤劳善良的姑娘,正是二九芳华的年纪,却遇上了要饮其血、食其肉、啃其骨的家人,最后落得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深夜里的结局,感受着自己的生命正一点点儿消失,手边就是救命的解药,但她已经不再需要,明明是炎热的夏夜,她却从心里凉了个彻底。
她不是不知道爹娘和妹妹不爱自己,她只是不愿相信。她以为,只要自己一心为了她们,只要自己一直努力,她们一定会爱她。
“真相已明,把他们关起来等候宣判。”卓询终于送了一口气,吩咐衙役将涉案的一干人等带了下去。
按照大盛律法,李香薇的父母和妹妹,是不会受到处罚的,也不知道李香薇知道这个结果,是开心还是不开心。但那个处在人生最好年华的女子,只会慢慢被人遗忘。
“退……”卓询“退堂”两个字还没说完,就被傅时羽打断了。
“卓大人,还有各位,请等一下!李香薇的案子结束了,但我还有一人要告!”
卓询刚站起来此刻又坐下,言语中还带着对傅时羽的感激,“你要状告何人?”
“江夏郡县令卓询!”
此语一出,满堂哗然,门口已经议论纷纷,只时玉离还一副平静淡然的样子站在傅时羽身边。
“大胆!”卓询怒不可遏地又站起来,“你居然敢状告本官,来人把他抓起来。”
“我看谁敢!”
象征永定侯身份的银虎白玉牌一亮出,周边围上来的衙役立马跪下了,“参见永定侯!”
主位上的卓询已经被吓得不轻,腿软脚软地跑了下来,也立马跪下,“卑职见过侯爷,不知侯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侯爷恕罪。”
门外围观的群众也早已瞠目结舌的跪了一地,没想到居然在江夏这个小城里居然见到了大盛的守护神——永定侯。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啊,整个大盛,被封为世袭侯爵的,只他一个。
傅时羽让门口围观的百姓都起了身,然后路过卓询和一众衙役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