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羽的面相实在是过于冰冷了,哪怕语气中并无冷硬的意味,听到这话的小丫鬟又开始战战兢兢了,下意识就向屋内看起来最和颜悦色的人求助。
时玉离回了小丫鬟一个安慰的眼神,示意她不要害怕,于是小丫鬟努力地回想了新婚之夜那晚的情况,“大夫人……不对,陈小姐说不喜欢有生人伺候,但是红英姐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所以奴婢也不敢离开,就一直在门外等着吩咐。”
因为陈素素新婚之夜谋杀亲夫,所以这孙府早就不承认她的大夫人身份,都还称呼着“陈小姐”。
“因为房间门是关着的,奴婢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到静悄悄的没一点儿声音,和前院热闹的景象完全不一样。奴婢一直等到了亥时三刻左右,就看到大少爷一个人回来了,大少爷喝了不少的酒,奴婢就赶紧上前把他扶到了新房,扶到门口后大少爷推开门进去就摆手让奴婢退下了。奴婢在门口看到陈小姐坐在新床上盖着盖头,桌上的红烛也正好好的燃着,大少爷便又把门关上了,奴婢就也退下了。”
小丫鬟已经在努力回想了,生怕遗漏了什么细节受到怪罪。
李捕快最是坐不住,听完小丫鬟的叙述,看了看旁边兀自思考的时玉离和傅时羽,又急又不敢打扰。
终于,听到傅时羽先开了口,是对小丫鬟问的,“你确定红烛是好好燃着的?”
“是的。”
这初夏的夜晚,并未十分燥热,总是刮起微风。这新房的桌子又对着窗户,若当时窗户开着,那红烛火苗必然是摇晃歪斜的,不会给门口的丫鬟一个好好燃着的印象。
时玉离听懂了傅时羽问话里的意思,也跟着问了一个问题,“你们大少爷成亲,为何只派了你一人来服侍?”
“奴婢……奴婢不知,是老夫人吩咐的。”
这话回的,明显有所隐瞒,连李捕快都看出来了,“你支支吾吾什么呢?还不据实说来!”
本就经不起吓的小丫鬟听到这话直接跪在地上,“大人饶命……奴婢……奴婢……”
“是因为你家老夫人不喜欢大少爷吧。”时玉离扶起小丫鬟,拍拍她的手让她别怕,“放心吧,今日你在这里说的话外人不会知道。”
小丫鬟看了一眼拉着她的时玉离,暂稳了心神,“是的,老夫人不是大少爷的生母,所以一直不喜大少爷,不过大少爷也不喜欢老夫人,平时二人也没什么来往,因为奴婢不得老夫人喜欢,所以就被指派来伺候了。”
看来这大少爷孙思哲在孙家的处境并不好啊,连手边伺候的人都得经那后母的手,相比之下,那二少爷孙思远虽是个好赌的,但却依旧得了孙家老爷的心。
时玉离又将这新房看了一周,拍拍手走到傅时羽跟前,立马绽出一个笑容来,“看也看完了,问也问完了,我饿了,傅大哥我们吃饭去吧?”
还在想着尸体与凶手的众人:……
傅时羽刚想拒绝,时玉离眼疾手快,不由分说地扯住了他的衣袖摇晃,“走吧,走吧……”
傅时羽无奈只好同意,也顺便再次从时玉离手里夺回了自己的袖子。
时玉离和傅时羽坐到酒楼吃饭的时候,时玉离特意让人上了一壶南花酒。来的那日时玉离就想让傅时羽尝尝当地的这个酒的,因为各种事情,今日终于可以实现了。
“傅大哥,你尝尝这个。”时玉离献宝似的拿起桌上的酒壶,就要给对面的傅时羽倒一杯南花酒。
傅时羽下意识就想说“不用,我自己来”,但抬头看到时玉离闪着光的眼睛,正兴奋欣喜地看着他,傅时羽被这目光摄了一下,就在这愣神的片刻,傅时羽手中的酒杯已经被时玉离斟满。
傅时羽的拒绝终于还是没说出口,在时玉离殷切欢喜的目光中将杯中酒送入口中。
一阵清甜微苦微微带着酒味的味道在傅时羽唇齿间四溢开来,是傅时羽未曾品尝过的味道,确实惊喜。
南花酒产在零陵,带着零陵独特的风味,如一般果酒清甜,却又加入了零陵盛产的几味养生药材,形成了自成一格的味道。
看到傅时羽挺喜欢的样子,时玉离满意了,安心用起饭菜来,还不忘给傅时羽夹了一筷子,又说起陈素素的案子来,“傅大哥,在孙府的时候,你为何那么在意窗户是否闭着呢?”
二人正身处酒楼的隔间,身旁并无外人,李捕快也回县衙向张炳汇报案情了。
新婚之夜,人来人往,若新房中的人在新郎回去之前想做点什么,怕是必须要关上窗户才能放下心来。
此时傅时羽看着自己碗中刚刚时玉离夹过来的菜,不动声色地放下筷子回答时玉离的问题,“去孙府的路上,我从那张氏的口中得知,孙府的一切打理清扫都是张氏负责的,她呢,对干净极度苛刻,所以每日都要命人将府里上上下下打扫一边,每间屋子都要开窗通风,当日的新房也自然不例外。”
时玉离听到傅时羽的话,刚想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