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二刻!
凌纾再次醒来。
她望着眼前熟悉的场景,静静地沉默着。
太子,苏叙!
害她性命,令她前功尽毁,她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我说的,你听到没有?”凌夫人不满道。
“……”凌纾突然一把抱住凌夫人,像小时候一样将头埋在娘亲的怀中。
凌夫人吓了一跳,旋即怒喝道,“宫宴之上!你这样成何体统?”
凌纾闻言,缓缓地抬起头,眼神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太久没有见到这样的凌纾,凌夫人神色变得有些复杂,“到底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
不过是被一个莫名其妙的阵困住,又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疯子杀了一次……
凌纾双目恢复清明,重新思索如今的境遇。
这一次回来的时间,足以让她阻止玉极宫走水,这样不但可以救下慧云,周嫔也不会小产。
只是这样,她便无法再成为六公主的伴读……
凌夫人猜测问道,“是不是因为昨日的事?”
凌纾一怔,这个“昨日”离得有些久远,她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
那一日。
她偷偷地躲在房间里练功,被她娘发现,当时她娘气得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
“你再练,我便打断你的手和脚,这样便与那人再无半点瓜葛!”
她自小不喜欢琴棋书画,只于武学一道有些天分,更何况她娘说的那人不是别人,是她的师傅……
见她一脸恍惚,凌夫人口气软下来,“我可以让一步!明年只要你乖乖地嫁个好人家,我便不管了!”
嫁人!
凌纾下意识地望向坐在对面的洪夫人,无奈地苦笑!
琴音响起,悠扬清远,大气磅礴。
乐师将弦拨得飞快!琴声一时急促,若巨浪翻滚,一如她的心潮起伏。
“娘,我须得去个地方……”
凌夫人拉住她的手臂,“你又要做什么?这里可是皇宫!”
“娘!”她反握住凌夫人的手,像是要永远地将她娘的样子刻印在心里。
“其实娘你不喜欢书画,便不要再勉强自己每日苦练,高氏一门的荣耀不是靠你一个人维持的……还有啊,不要再对爹发脾气了!一直以来他都在让着你……”
凌夫人懵怔在原地,凝视着她的背影。
…………
凌纾换了一套宫女的衣服,施展轻功,跳进毓秀宫内。
四象奇门阵!
她站在碑刻前,向西走五步,再向前三步,复又踩在东向七步的位置,跳跃过去。
穿过院落,她进入到吉雅的内室。
桌上放着些刚采摘的花草,她拿起来闻了闻,有淡淡的薄荷的香味,与吉雅身上的熏香很像。
内室衣奁之中放的都是女子的用品,惟有里面的一个彩陶吸引了她的注意。
烈马矫健,似男子之物。
她轻轻地旋动彩陶的马尾,“嗖”地一声,一枚银针飞射出去。
好精巧的暗器!
彩陶的底部有花纹刻字,看起来像是南昀国的文字。
吉雅安静地睡在床上,像幼童一样身子蜷在一起,呼吸清浅,长长的睫羽落下一片阴影。
凌纾轻声唤道,“吉雅,吉雅……”
如她所料,吉雅中了较轻的迷药,睡得很沉。
她找遍整个毓秀宫,所有的宫女都中了迷药,唯独宫女映月不见了。
估算时间,映月已经去了玉极宫。
看来玉极宫的走水不是吉雅授意,那么映月到底是谁的人?
…………
出了毓秀宫,凌纾察觉身后有人。
“谁?”
“凌姑娘!”一个熟悉的、清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凌纾腾地转过身来,浑身散发着凛冽之气。
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容依然云淡风轻,可是她知道那温文清雅的面皮之下是多么乖戾的灵魂!
她还以为自己在这诡谲的皇宫里终于找到了一个同伴,没想到对方却是比这皇宫更加冷酷的存在。
凌纾静静地看着他。
苏叙淡淡一笑,“凌姑娘,你果然来这里了!”
“呵……”凌纾冷冷道,“江湖上有个规矩,叫做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你死了,孤也同样丢了性命,胸骨碎裂,痛不欲生,这难道不算偿你的命?”
“那是你活该!”
苏叙笑容自若,似乎对她的怒意毫不在意。
“孤如今已相信姑娘所言,之前种种都是误会,还请姑娘勿怪。”
凌纾怒极反笑,实在是从未见过如此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