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清风,徐徐推动着云朵,在夕阳下聚成漂亮的云霞。
秦秋漪静静看着赵南安,等着他开口。这一看倒发现年轻人的轮廓更清晰了些,眉眼褪去了一些稚嫩秀气,多了点沉着坚定,瞧着有几分像赵北平了。
赵南安被她看得不自在,挪了下屁股,目光飘到远处的云霞上去。他清了清嗓子,说:“陛下封我做将军了,你晓得吧。”
“嗯。”秦秋漪理了理堆叠在一起的裙摆,也望向天边。书里他一人单枪匹马剿了一伙山匪,这回他是带了护卫去,听说他把整个川藏线上的土匪都灭了。
“你怎么一点也不为我欢喜?亏我一回京便来看你。”
“何时去北境?”
赵南安怔住,过了会儿低头笑了一声,“难怪大哥说你聪慧。”旁人都当他这个将军是剿灭土匪得来的,还不曾往北境联想,毕竟他还未弱冠,过去在京中也没什么好名声。
赵南安叹口气,“药材明日到京,负责采买和押送的是林姑娘,她和你一样也通晓医理。可怜她父母早逝,孤身一人,我便想帮她谋个生计。不知你的药铺还缺不缺人手,她勤快肯吃苦,定能帮你打理好药铺。”
秦秋漪瞥他一眼,“只是可怜人家?”
赵南安抿住唇,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从心底里泛起的欢喜。对上秦秋漪那双清澈到能映出人影的眼眸,他心虚地昂起头说:“这个忙你一定得帮,你列的药材我根本不认得,险些被个奸商骗了,幸亏林姑娘从旁边经过揭穿了那奸商的把戏,你得谢谢人家。”
听赵南安说起相识的经过,才知他没有如书里那样掉下山,但还是遇见了女主。这样的男女主宿命秦秋漪见多了,便不多奇怪,只道:“铺子上的事归春杏管,你同她说便好。”
“不行不行,春杏知道了,府里便知道,我娘那儿也瞒不住。”
“你瞒着老夫人做什么?”
赵南安支支吾吾道:“我还没想好怎么跟我娘说,万一她不同意,再趁我带兵去了北境把林姑娘弄走怎么办。”
“想得倒深远,只你这般以小人之心揣测老夫人,倒伤她的心了。”
“也不全是怕我娘不同意。”赵南安碾着鞋底的小石子,“本来想着到了京城再跟林姑娘表明心意,谁想到陛下会塞给我一个重担。战场上的事谁说得准,这会儿说开了没得叫人家白等。但是一想到她送完了药材就要回蜀地,我心里又舍不得,这才来求你帮忙。”
他踹掉了小石子,双手抬起屁股下的凳子往秦秋漪身边挪了挪,那样子像是赖上了她。
秦秋漪无奈地笑了下,“行了,帮你就是了。”
“我就知道你最是心善。”赵南安咧嘴笑起来,“她住哪个屋,可要置办些什么,我叫人去买。”
“住我这儿?”
“对呀,她一个人住多不安全,你们在一起还能有个照应。早上一起去药铺,晚上一起回来吃饭,相互扶持一起玩耍多好。”
“你这想的不是一般远,就不怕我们处不来?”
“怎么会呢,她脾气顶好的。”
秦秋漪白他一眼,“那房钱饭钱怎么算?”
“凭我们的交情,你还收钱?”
“嗯,亲兄弟也要明算账,一日一两,包吃包住。”
赵南安咬咬牙,“行,这就回去问我娘要银子,你可要说话算话。”
“你有陛下的赏赐,怎还问老夫人要钱?”
“陛下恨不得一个铜板掰成两半花,哪会赏我真金白银。”赵南安起身,看了眼天色,西边的云霞只剩一小片了,他说:“时候不早了,我明日再来。”他抬脚却没有往外走,而是从小门去了张婆子家。
秦秋漪笑了笑,没管他,拿起李石画的路线图。
这一去,可不只路途遥远,恐怕劫道的不比茶马古道上的少。
……
第二日,天才亮,赵南安便来了。
春杏匆匆穿了衣裳出来开门,“二公子怎的来这么早,姑娘还没起呢。”
“好你个春杏,胳膊肘往外拐了。”
“哪有什么里啊外的,我可只姑娘一个主子。”放他进来,春杏重又关上门,插上门拴,然后径直去耳房打了热水来。
赵南安在院子里的桃树下等着,等秦秋漪洗漱好从内室出来,他掏出五百两的银票放在石桌上,“我可是说话算话的。”
“成,等药材到了,你叫人拉去芝麻巷,院门上竖了个小旗的就是商队的小院。”秦秋漪收起银票打算回屋睡个回笼觉,昨晚和萍儿商量着防匪防盗的计策直到后半夜,这会儿脑袋还有点懵。
“等等,还有个事。”
“你怎么这么多事?”秦秋漪不想听。
赵南安起身拉住她,“不是,我娘给我五百两是有条件的,得把大哥从山里带回来治腿才行。”
“那你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