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明天需要进一步检查,陆希挂了母亲打过来的电话便致电赵俊明请假。
对方嘱托自己好好休息,早日康复。陆希不愿多说,草草挂了电话。
天色渐暗,输液的人越来越少,外面急诊的嘈杂让大厅里更显得空荡荡的安静,输液的人零星四坐,或与陪同的亲友或簇首耳语,或低声笑闹。
好像只有她孤家寡人的坐在这里。
陆希息屏手机,看吊瓶的药还有一半,滴速缓慢。
无聊……故而她看见周麒那一刻有些意外和庆幸。
意外怎么还是在这个时间点的医院里看到他。
庆幸自己当时脑子一热没有联系方式,距离那次天台莫名的表白已经近一个月,她难以找机会同他说清楚。
这下刚好可以同他说明自己和决定的想法。
她认为他们两人不合适,还是做朋友的好。
毕竟人家好心帮过自己,若冷冰冰的拒绝多少显得没有礼貌。
想到这里,陆希张了张嘴,名字呼之欲出的瞬间察觉对方根本听不见她说话,便晃了两下没有扎针的右手,想引起周麒的注意。
好在对方看到了。
见他视线转来,陆希用大大的微笑打了招呼。无声地同他说:“麻烦过来一下。”
冷峻的脸庞在看到她眉眼温柔的看着自己的时候不由卸下几份凌厉。
周麒回以浅笑,表示自己收到她的讯息。
陆希不知,对方耳目灵敏异常,早已听见了那声轻轻浅浅的“周”字。便是再晚一会儿,不用她招呼,他也自会过去。
她能主动,更好。
陆希看他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身上照旧是熨烫妥帖整齐挺括的深色正装,双眸幽暗,不辨喜怒。这种一丝不苟的穿戴,浑身都透着冷冰冰的矜贵之感,连路过的人都不由得侧行让路。
此时陆希还不知未来他们将拥有同生共死的联系和感知,所有此刻他的冷峻淡然下隐藏的嗜人血骨的隐忍克制,她都毫不知情。
周麒在旁边位子坐下,满身气质温和有礼,陆希怀疑刚才是自己生病产生的错觉。
“陆…”
“周先生...”
周麒无声的看着她,眼里俱是不满。
没人能顶住这双幽深坚定的眼睛。
陆希亦然。
“周麒。”。
他很满意,眼角都带了笑。
“生了什么病,这么晚还在医院?”
陆希像经历个考验一般,默默松口气,回他:“下午有些发烧,输点药。
周麒视线扫到她旁边的的几张单子:"还有检查?"
“哦,这个。”陆希看看包上化验准备单:“大夫说病因不明,开了明天的检查。”
周麒点头,目光微沉:“我明天也要来一趟,不如同我一起。一个人来看病很辛苦。”
陆希眼里闪过一丝慌张,连忙回:“不用不用,我明天都约好。”
只能说谎了。等下还要拒绝人家,怎么好再麻烦他。
陆希一向看不起那种明明拒接别人,还要享受对方好的人。
周麒挑眉,“两次休息时间遇到你都是一个人。”他好心提醒。“明天...可是工作日。”
她脸皮那样薄,早已通红。
还在,陆希没忘记自己的初衷。
她鼓起勇气:“我…我叫你其实是有话想同你说清楚。”
陆希有种直觉,再这样下去自己根本没有任何机会。
周麒听了,也不问她想说什么,反而淡淡的笑了。
看他的笑,陆希心里咯噔沉了一下,脑子里冒出奇异的想法:他肯定都猜到了。
果然。
“是不是说那天露台的事,是说你觉得我们不合适,还是说我们还是最好做朋友?”
他将疑问的话语说的那样笃定。
陆希眼里慢慢失了光。
其实了解愈多,就愈明白两人之间的差距。她也怕和那天偶然听到的话一样,不过是玩玩而已。也就失去了本就微薄的勇气。
她的所有情绪,他都看在眼里。
周麒觉得此刻的她如同一只脱力的蝴蝶。
那种陌生的怜惜感再次来袭,不由温声说道:“你还在生病。等你好了我们再谈这件事。”
“可...可我就想现在说清楚。” 陆希打断他,柔软的声音夹杂一丝难以捕获的委屈。
陆希不想等,也怕错过这次自己真的没有办法再面对他或拒绝他。
她好像已经发现自己内心深处深深隐藏的不坚定。
周麒幽暗的目光柔和起来,就像是多年以后妖魅们传的那样,神明看不得他的夫人受一点点委屈。
“那好。” 语气温和又包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