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娘跟着彩儿离开书房,回到前院酒坊。到了酿酒室,她失力坐到椅子上,心有余悸的抚上胸口。
东家夫郎这气势,太过吓人了。
“阿娘?”
阿狗听见动静,从酿酒室探出头,瞧见是母亲,赶忙跑过去扶起:“怎么了?”
秀娘摇摇头,粗糙的手掌轻抚过他的头顶。
“以后要好好干,知道吗。”
阿狗点头:“我知道的!”
彩儿回到书房,悄声站在贺玉书身侧,“最近木阳又有些小动作,需要阻拦吗?”
面前的书翻过一页,贺玉书视线都没离开:“不必,她传回去的消息记得查一下,保证让我那位贤德淑良的好继母,看到的是她想看的。”
“是。”
彩儿应下后悄然离去。
书房里寂静无声,只余下窗外叽喳几声的鸟鸣。
望着一旁空落落的书案,贺玉书垂眸叹息。
她只是刚走不到一上午,贺玉书就已经觉得日子难熬。
说要替她看家守店,贺玉书说到做到。
最近这些天,酒坊的熟客已经对这位腿脚不方便的掌柜夫郎熟悉。
他虽腿脚不便,待客却温和有礼,但还是给人一种遥不可及的距离感,不如酒坊苏掌柜那般有亲和力。
“掌柜,我又来买酒了!”
那位俊朗的少年又来了,他拎着钱袋在柜台前堪堪停下。
瞧清柜台里坐着的人后,他撇嘴道:“嗯?你怎么在这儿?这里的小掌柜呢?”
“不在。”
贺玉书也看清了来人,嘴角挂着的笑落了下去:“你整日穿男装四处游玩,陛下都不管吗?长公主殿下。”
被他直直戳穿身份,她也不在压着嗓子,大大咧咧道:“所以你为什么在这儿?酒坊的小掌柜呢?”
“这是我夫人的酒坊,我为何不能在此?”贺玉书面上挂着虚假客气的笑:“殿下还是赶快买完回宫,陛下可能等您已经等急了。”
听出他赶人之意,长公主“切”了一声,按照以往的要求,一样来了一种。
付过钱,临走,她扭头对贺玉书说道:“那小掌柜竟然就是你夫人?啧啧,真是倒霉。”
说罢,也不管他的反应,跳上马车扬鞭远去。
一旁帮忙装卸的阿狗有些好奇,挪蹭到贺玉书身边,哼唧半晌才哼唧出来一句话:“东家夫郎,您为何叫那个男子长公主啊?”
不远处,木阳停下手中的工作,也竖起了耳朵。
“抱歉,不方便说。”
贺玉书翻动放在膝上的书页,婉拒了阿狗的好奇心。
侯府,大娘子院中。
“今日酒坊一常客上门买酒,书少爷一眼认出来客身份为长公主殿下,二人相谈甚欢。”
春妈妈将纸张上的念出来后,赶忙递给坐在上位的大娘子手中。
大娘子接过纸张,随意展开翻看:“倒是忘了,咱们这书少爷以前外祖家中分外得圣上青眼,认识不少皇子、公主。”
春妈妈察言观色,低头询问:“那大娘子,咱们需要做些什么吗?”
“做什么?”
大娘子觑她一眼:“他认识再多皇子贵族又如何,不过是个将死的瘸子,用不着我多费心。”
“把东西烧了,”大娘子将纸张随意丢在桌上:“跟木阳那丫头一点好处,叫她多留意着,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记得上报。”
春妈妈应声退下。
大娘子将燃尽的烛芯挑出,有些心中有些惊叹。
她那好继子,竟然舍得见人了。她还以为,自从站不起来之后,他便一蹶不振了呢。
大娘子嗤笑一声。
罢了,只要不耽误她州儿继承侯位,随意他吧。
但若贺玉书挡住她州儿封侯——
大娘子目光变得凌厉,手中挑灯芯的银勺被捏的微微变形。
春妈妈低头进来通报:“大娘子,州少爷回来了。”
“快叫他进来!”
大娘子面上又变得慈祥和蔼起来,瞧见贺玉州赶忙迎上去。
“瘦了、瘦了。”
大娘子拉着他的衣袖,忍不住落泪:“你父亲也是,非叫你去什么雁关,那地方风吹日晒的,你瞧瞧你都消瘦了!”
贺玉州扶着她的手,有些不高兴道:“哪儿瘦了,母亲就是瞎操心。”
他实在觉得大娘子小题大做,他只是随父亲去边关历练半月,大娘子书信一封封如雪花般飞来,半刻不得消停。
这几日更甚,把父亲扰得不安宁,直接叫人将他丢了回来。
“你都不知道父亲手下的人都怎么看我!”
想起那些人说的话,贺玉州满脸不悦:“都怪你!他们说我是个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