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饱餐过后,外面的雨已经停下来了,夜色虽然没有消散,但也即将被天光覆盖。
破庙里三个人依然围坐在火堆边,程非晚面上默不作声,跟个鹌鹑一样把身体缩在一起,心里却早已跟系统对骂八百遍。
她身边的温然摊开手掌靠近升腾的火焰,突然开口打破了一室寂静,意有所指的道:“天快亮了,算算时间,鱼饵也该送上门了。”
听见这话,程非晚一怔,回过神来。
她转过身看着温然的侧脸,小心翼翼的询问:“姐姐,你们会杀了月拂依吗?”
听温然的描述,这位姑娘好像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甚至可能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不然也不会明知绑匪是冲着自己来的,却还愿意主动送上门来救回她了。
“不会,她与此事无关。”
温然没有横模两可的糊弄过去,转头对上程非晚的眼睛,既是解释,又是保证。
“我跟你说过,我曾是一名剑客,总有自己坚守的底线,滥杀无辜的事情我永远都不会做。陈年旧事,冤有头债有主,我们要找的人只有月无瑕,从来都没打算过伤害其他人。只是月无瑕常年缩在沐光城闭门不出,我们也只有从他妹妹下手才能将人引出来。”
听罢,程非晚看了一眼对面的狼牙剑魔,他漠然着脸什么都没有说,她心下明了。
“好。”她点了点头表示知晓,没有再问多余的问题,“我还是选择相信你。”
温然轻笑,“也是因为面善?”
“是啊。”程非晚毫不犹豫的给出答案。
这下,二人便都笑了。
只是这笑音还未全然落下,温然就变了脸色,狼牙剑魔也一脸警惕的盯着破庙门口。程非晚瞬间明白了缘由,麻溜的站起来找了个地方躲起来,将位置让给他们,以免一会儿打起来殃及到她。
不过一会儿功夫,外面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以及行人踩踏水洼的声音。
程非晚不会武功,却已经可以听到外面的声音,说明对方就快要跑到破庙了。
她缩在倒塌的佛像后面,悄悄露出一个脑袋张望着门口,耳边那道杂乱的声音越来越近,直到年久失修的木门被人一脚踹开,倒在地上碎裂成两半荡起一阵尘土,她才终于看清楚这位传闻中的月拂依究竟是何面貌。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一个朝气蓬勃的小姑娘,她瞅着应该也就十七八岁,穿了件鹅黄色的衣裙,浑身上下冒着水汽,头发上还正往下滴着水。
漂亮,但很狼狈。
程非晚暗暗惊奇,这古代的姑娘真是水灵水灵的,就她这段时间遇到的来看,可谓是一个比一个漂亮,真叫人心生欢喜。
【色胚。】系统吐槽一句,又提醒道,【收一收神,好好看着,要打起来了。】
程非晚挨了骂也难得没反嘴,听话的收敛思绪,将注意力放回到前面的三人身上。
温然和狼牙剑魔谁也没动,月拂依扫了一圈,却只看见火堆边坐着一男一女,她横眉冷目,抬手握住悬挂在腰间的佩剑剑柄,开门见山的扬声道:“我已经来了,那位姑娘呢?”
听见这声质问,狼牙剑魔脸上浮现起熟悉的怒意,他刚要站起来就被温然攥住手腕拉了回去。
程非晚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躲得靠里,月拂依站在门口看不见她,眼见局面僵住,对方又问的是自己,她只好站起来招了招手,笑吟吟的跟人打招呼:“月姐姐好,我在这。”
月拂依寻声望来,却是愣了一愣,她视线偏移,又看见了供桌前的扔着的两样东西。
——一根明显捆过人的绳子,以及长度可以装人的麻袋。
这一刻,程非晚清晰的在她脸上看到了一种名为“茫然”的情绪,但也紧紧只有一瞬,月拂依很快回过神来,扭头质问绑匪二人。
“你们是谁?到底想做什么?”
“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温然顿了顿,松开了攥着狼牙剑魔的手,“你得留下来。”
这话刚说完,狼牙剑魔就抽出腰间的武器大步上前,狠戾的朝月拂依砍了过去,好在她早有防备,见此也不退缩,抽出佩剑与之对招。
他们的招式很快,程非晚看不清也看不懂,只觉得刀剑碰撞的声音很是悦耳,裙摆飞扬间宛若盛开的花朵,煞是好看。
只是可惜,主人在雨中行走,裙摆被溅上了不少泥渍。
程非晚这边还在感叹,那边的打斗却突然停下来了,她抬头看过去,原来已经结束了。
胜负已分,狼牙剑魔胜,月拂依败。
她的佩剑插在远处的地上,本人半跪在地上,脖子上架着狼牙剑魔的大刀,比刚才还要狼狈。
这……也就几息的功夫吧?
程非晚十分纳闷,月拂依就这点三角猫的武功,到底哪来的勇气单枪匹马的来救人?
不过一刻钟后,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