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林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时千帆半拖半拽回了宿舍。
他累出了一身薄汗,幸好夜深,一路没撞见任何路人,否则他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呢!
他伸手,探了探昏迷不醒的alpha的鼻息。
还好,还有气。
翻出了一堆临近保质期限的药品,他手法笨拙地帮时千帆上药、处理伤口。
血腥味渐浓,伊恩屏住了呼吸,控制自己不去看伤处,可喉结还是不由自主地滚动了几下。
他说不清自己的出神是因为血腥味,还是……那一小片裸.露的肌肤。
心有旁骛的结果就是,时千帆腰上多了几圈特别丑陋的绷带。
“千帆姐姐?”伊恩再一次尝试。
没有回答。
alpha显然很难受,除了伤口的痛楚,易感期让她整个人像被推进了情绪的洪波之中。
烦躁、不安,急需发泄。
手指攥紧了柔软的毯子,天性在体内叫嚣,催促着时千帆去摧毁或是撕咬些什么。
然后她的耳畔响起了模糊的声音。
“千帆姐姐?”
又是这个称呼。
时千帆缓缓睁开了眼,视线也是模糊的,只能恍惚看见面前有个人。
贴得很近。
她看见那人的唇启合,吐出了几个意味不明的词。
不等时千帆弄清这些话的意思,那人又向前一倾。
眼前一片纤长白皙的颈部,耳边是轻声,“需要的话…可以……咬我。”
时千帆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腺牙痒痒的。
本能在诱.导她,去占有,去标记。
反正是面前人主动邀请的,为什么不呢?
可是……不对。
她没有闻到任何一点信息素的味道。
没有她所期待的,熟悉的红柚清香。
被易感期冲昏的神志清醒了一些,视线也开始清晰。
一头熟悉的金发闯进了她的视线,有点刺眼。
“伊恩,从我身.上下去。”时千帆开了口,过分沙哑的声音把她和伊恩同时吓了一跳。
“千帆姐……”伊恩如梦初醒一般,慌乱的解释,“我只是、我只是……”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只是想尽自己所能,让眼前的alpha舒服一些。
他见过的,学过的,alpha如何标记omega。
尽管他没有腺体,可如果撕咬能让时千帆暂时缓解痛苦,他会心甘情愿地献上自己的后颈,像刚刚那样!
“千帆姐…你不要觉得我恶心……”伊恩乖乖地远离了她,低着头像只做错事的小狗,“我只是——”
话没说完,一只手点上了他的眉心。
“真搞不懂你在干嘛……我是易感期了,又不是变禽.兽了,对朋友…我可下不去嘴!”
时千帆太累了,说话都气虚,但唇边勾着一抹笑,像是安慰他。
收回手,重新陷进了床柔软的怀抱里,她嘟囔着:“让我睡一会,不要吵…不要吵……”
声音越来越小,很快只剩下绵长的呼吸。
伊恩·林还是傻傻的站在原地。
眉心热热的,他像是一下被点醒了。
原来人并不贪婪。
起码…眼前的时千帆是不贪婪的。
和长辈口中的人完全不一样。
这些天的相处在脑海里浮现。
他有目的的接近,有目的的亲近,他不相信时千帆没有任何察觉。
可她还是把自己当作朋友。
伊恩再一次看向陷入沉睡的时千帆。
她受了伤,又在易感期,如果要下手,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可是……
伊恩的拳头慢慢攥紧了,指尖嵌进肉里,留下深深的痕迹。
不,他做不到。
他不想伤害第一个,也许也是最后一个,朋友。
*
时千帆的意识很散。
只模糊觉得周遭环境变了又变。
人声、仪器运转声还有冰冷的金属物体的撞击声……
有酸甜的液体滑进了喉咙,四肢百骸逐渐恢复了力气。
时千帆缓缓睁开了眼。
先看到了雪白的天花板和一盏悬挂着的蓝铃花吊灯。
“同学,你终于醒了。”一个穿大褂的女医生走上前,拉起时千帆的手臂,不由分说地又扎了一针。
然后苦口婆心地劝道:“理解你们年轻人,血气方刚,可出门在外也要注意安全吧!斗殴斗出这么长一条疤,父母知道了还不……”
时千帆自动屏蔽了接下来的话,她环顾四周,再没看见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