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通话,若桑在工作室里等沈沐星。
手边,是那颗光洁如玉的蛋。
似乎和前几天没什么不同。
但仔细看,会发现顶端出现了一些细密的裂纹。
若桑活动了一下脖子,他是在什么时候发现异样的呢?
大概是昨夜。
工作了一天,若桑带着一身的疲惫和血腥味回到了工作室。
沈家那条不可言说的产业又扩大了许多倍,他也被迫受掉了调令。
暂时停掉了学校的工作,从若馆长,恢复成了若调.教师。
他要做的,就是举起冰冷的手术刀,使用各种仪器。
去将人和兽,缝合,改造和调.教。
直到他们成为“美丽”的艺术品。
“哗啦哗啦——”
水龙头的水一直流着,若桑不停的搓洗着双手。
他厌恶自己,只因为小时候的一点恩情,他就得出卖灵魂,给沈家卖命。
一直卖到他死为止。
别人打工好歹也有个期限,他倒是直接无期徒刑上了!
若桑忿忿,手心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他低头去看,原来是冲洗的力度太大,一条横贯掌心、已经有些结痂的伤口裂开了。
裂了就裂了吧。
反正天天和各种仪器刀具混在一起,受伤也是难免的。
随意擦了擦手上的血迹,他准备上床睡觉。
很无意的,他瞥到了角落里的保温箱。
透过透明玻璃,他看见了暖黄灯光下,正在孵化着的那枚蛋。
“这么多天了,怎么还没动静呢?”若桑问自己。
他以前也用这个保温箱孵化过各种各样的蛋,无一列外,最多三天,就会迎来破壳。
可这回……
不由自主的,他朝着保温箱走去。
拿出蛋,他捧在手里观察了一番,依旧洁白,依旧光滑。
和几天前接手时一模一样。
连一丝一毫的变化都没有。
若桑皱起了眉,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孵化前,他明明检查过的,蛋中确实有生命活动迹象,他的操作也没有任何问题。
不应该这么久了还没动静啊。
“嘶——”很突然的,他托着蛋的掌心一痛。
伤口像是被人狠狠扯开了一样,流下了一行鲜红的血,痛得无以复加。
若桑忍着疼,把染了血的蛋放下,找来绷带止住血。
然后他托起蛋,准备擦去上面的血迹。
可下一秒,他愣住了,眼里充满了疑惑。
血呢?
他明明看到了自己的血沾在蛋上,红白分明,绝不可能看错!
可现在,蛋壳光洁如初,完全看不出曾有过血迹。
“咔喇——咔喇——”
他听见了碎裂的声音,手上的蛋微微颤动着,若桑看到了细密的裂纹缓缓出现。
……?
太奇怪了,这太奇怪了!
已经躺上床的若桑想,脑海里还盘旋着被放回保温箱里的那枚蛋。
他抬手,看了看掌心的伤口。
心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很大胆的想法:那枚蛋,难道需要血液供养?
这个猜想荒诞,但却是最可能的。
若桑缓缓勾起了嘴角,他没有害怕,反而觉得有趣。
大概是在变态的领域工作久了,潜移默化,若桑已经脱离了正常人思考的范围。
越是危险,越是有趣。
他可太想看看蛋里的到底是什么了!
只是……
算了算自己的工作时间,已经被压榨成狗了。
他实在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照顾这枚蛋。
可是,谁又会愿意照顾这么个危险东西呢?
思来想去,他想到了沈沐星。
当然,他不打算把这枚蛋的危险性告诉对方。
否则没有人会接受的。
这或许有些不厚道,不过没办法,这枚蛋本来就是沈三少爷从禁林里带回来的,他这……算是物归原主吧。
若桑浅浅一笑。
*
“叩叩叩——”
工作室门外,时千帆反手在门上敲了三下。
隔着门,脚步声由远及近,然后门开了。
“沈三少爷晚上好啊——”
门后探出若桑的半边笑脸,笑容僵住了一瞬。
因为他没看见意料中沈沐星的脸,而是先看见了时千帆。
但他迅速调整表情,补了个完美无缺的笑脸,“啊,时同学也来了?”
然后侧身,让两人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