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去秋来冬又来。
今年的冬天来得格外早并且寒冷,一晃姜素素母亲的忌日便要到了。她早早就约了阿缇娜一起去城郊替她母亲烧些纸钱。
去年因在军中,条件有限且不大方便,她便没烧。今年便要格外多烧些。
姜素素一边烧一边道:“母亲,孩儿不孝。”
阿缇娜最是知道她如何,她道:“小姐不必如此,老奴去年都替小姐烧了的。”
姜素素道:“谢谢你,嬷嬷。”
阿缇娜忙慌道:“这都是老奴该尽的本分,小姐若是谢我,便是折煞老奴了。”
姜素素不再多言。
烧完纸钱,阿缇娜发现还有一包,她拿出来要再烧。
姜素素道:“这不是给母亲的!是……给一个朋友!”
阿缇娜渐渐松开包袱,她不知是不是猜到些什么,一时沉默。
姜素素道:“嬷嬷,你要不先回去?”
阿缇娜想了想道:“也好。”
待阿缇娜走后,姜素素犹豫着拆开包袱,最终还是点了火苗。
“我就给你烧这一回,林清禾。”
等火苗熄灭,姜素素看着眼前空地,声音闷闷的。
“母亲,女儿今年知道了许多事。知道我不是父亲亲生的,还知道了亲生父亲是谁,还晓得他负了你!”
“所以女儿不想认他,你也支持我的对吗?你明明与父亲那般相爱,对他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她忽地声音有些哽咽,也渐渐急促。“我只是……我只是为您鸣不平……您那么善良美好,而他……他那时明明娶妻生子了,他……他为何要来招惹您……”
她哭了一阵,哭得断断续续的。
“父亲那,女儿已经查到了仇人。女儿在您与父亲坟前发过愿,此生绝不会放过仇人,您放心!”
“对了,女儿还遇到了一位良人。”姜素素擦了擦眼泪道:“就是梁叔叔的儿子梁深。您应该是见过他小时候的。他对女儿很好很好。”
回去路上碰到快马来找她的梁堂,姜素素心里便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听他急急道:“老夫人薨了。”
姜素素舍了马车,一路骏马飞驰赶回梁府。
梁深比她到的早些,此刻跪在荣安堂,姜素素蹲下身子看他。
他转了转头,冲她无声说了句话。
姜素素读唇语读出来,那两个字是没事。
他是想笑一笑的,可嘴角似有千斤重,稍微动一动便觉得心都要碎了,恕他实在不能。
姜素素冲他摇了摇头,眼里有些湿意。
无论他跪多久,她都陪他。
一面心里暗暗想,怎会如此突然。
梁婉不多时也赶来,趴到梁老夫人的床前大哭一场。院里丫鬟婆子嬷嬷跪了一排,皆是哭着。凄婉的哭声响彻荣安堂上空。
梁深跪着,姜素素轻抚他的肩膀,才知他将自己绷得多紧。再看他的嘴角微微渗出血迹。
姜素素忙抱住他,轻唤他道:“梁深,不是你的错!梁深!”
她唤了许久,梁深松了一边唇角,依旧是那两个字,“没事。”
府中管家买回了棺材,将梁老夫人放置其中。
宽阔的花厅被设成了灵堂,府中吊唁的人越来越多,梁深没跪一会便去前厅招呼客人。
梁婉也跟过去帮忙。
姜素素到底身份不便。她不敢贸然出现在人前,便继续待在荣安堂内。她看到了拎着医药箱无人问津的大夫,眼眸微动。
“可是大夫?”
那人转过脸来,是个上了年纪满头白发的老人。
他道:“正是。”
姜素素问:“老夫人究竟怎么了?”
大夫答:“我先前已经同将军说过了。”
姜素素道:“说过了便再说一遍。”
她目光犀利,大夫竟一时被她震住。
大夫摸了摸胡须道:“老夫人缠绵病榻许久,身体早已空虚,全凭着一口气撑着,她能撑到现在已是不易。”
“你的意思是老夫人是自然病故?”
大夫点点头,“老朽行医数十载,从未出过差错,小姐大可放心。若是不放心,可请太医前来察看。”
自然是要请的。
姜素素道:“还请大夫再等片刻。”
远远地,便见梁堂带着一带面纱的女子过来。
由梁堂带过来,自然不是一般人。
到了近处,姜素素才发觉是谁。
“王妃?”
“嘘!”
姚木枝看了看四周左右道:“王爷说他不便前来,特让我过来帮你。”
她管内宅数年,自然比姜素素有经验。
此刻,两张椅子摆在院内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