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街市一隅,竹郅便看着他们旁若无人地亲密交谈,仿佛旁人都似摆设一般。
他看到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一起给马顺着毛,亦看到姜素素与他在一起时未曾出现过的轻松与从容。
他一拳打在车壁上。
这动静让二人停住一瞬。
梁深看着姜素素微皱了皱眉。
他猜到马车上有人,却未急着发问,明显是给了机会让姜素素解释。
姜素素道:“回来的时候遇上了太子殿下,殿下的马车坏了。”
梁深牵着姜素素走近马车,对着马车上的人道:“拜见太子殿下。”
说是如此说,但却没有行礼的姿势。
竹郅用手挑开车帘,看着这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怎么看都很刺眼,于是没看多久,他便放下了车帘。
梁深道:“听闻太子殿下的车驾坏了,不如就用梁府的车驾回去?”
竹郅:“如此甚好!”
梁深:“殿下此番幸而遇见了素素。未避免殿下再生波折,这车驾便赠予殿下,留在东宫以做备用。”
沉默半晌,竹郅咬着牙根道:“如此甚好!”
姜素素看着车马走远,她看向梁深道:“你这么气他做什么?”
梁深本就憋着气,再听姜素素似在为竹郅说话,当下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他动机不纯。”
姜素素看了梁深几秒,忽地踮起脚尖,戳了戳他的脸颊,“醋包子!”
梁深捉住她的手,目光灼热。
姜素素偏开些许眼眸,似要被灼伤。
“君臣有别。你是臣,他是君。还是要注意些。”
梁深脸上逐渐有了些笑模样。
姜素素实在忍不住打趣他,“怎么又笑了?”
梁深弯了弯嘴角,认真道:“你更在意我。”
“……废话!”她自己也弯了嘴角。
当然这些竹郅是完全不曾看见,他去了趟宫中,正巧碰上了永乐,逮着她将梁深骂了半个多小时。
反而将永乐骂哭了。
“皇兄何必这样?左右我已慢慢放下了。”
竹郅气永乐睁眼说瞎话。
“那你哭什么?”
“我……少将军是大邕的良将,如今被你如此斥骂,我……我为他委屈!”
“你为他委屈?”
竹郅感到有两分好笑,看向永乐的眼眸沉下去,“看来母妃说的没错,是要为你择一门亲,让你好好收收心!”
永乐着急,脱口而出:“我还不想嫁人!”
“是单纯不想嫁人!还是在想着梁深?”
永乐犹犹豫豫,答不出来。
竹郅拂袖而去。
“你可真让孤失望!”
永乐眼泪成线一样掉落,她有什么办法?她就是忘不掉嘛!
皇兄这是怎么了,竟无缘无故对她发那么大火。
永乐想不通,哭哭啼啼去找皇后了。
再说竹郅回东宫后,心头火始终消散不去,连招了数十位美人于厅中享乐,到了晚些时候,那口气方才出来了些。
他喝得醉醺醺,由着下人将他扶到床榻边。三两美人围绕膝边,他的眼前却只萦绕着姜素素的脸。
美人逐渐大胆,试着上前脱竹郅的衣服。
竹郅怒吼道:“滚出去!”
美人慌乱逃跑。
他的心更乱。
乱糟糟的,全是姜素素的身影。
竹郅头一次觉得自己不受控制,似有另一人在控制着他的身体,拉着他愈发沉沦。
他放纵自己,饮酒寻欢几日。
一切都在往他所想的方向发展。
这么一放纵,便在朝堂上被言官抓住使劲弹劾。
圣上下令,令他面思己过,看样子竟打算轻轻揭过。
言官们在朝堂上你一言我一语,竹埗看着竹郅眼底的青黑,终是盛怒。特令太子下朝后留下听训戒。
言官们这才作罢。
梁深眼观鼻鼻观心,偶尔与竹郅视线相触,两人颇有默契般互相移开,彼此都不愿多看对方一眼。
朝后,竹郅由太监引着入了太极宫。
这处宫宇建在朝殿后面,平日里是竹埗炼丹之地。
竹郅初入内,便觉得一股仙气缭绕。
那股仙气来自正中的丹炉,竹埗一身道袍,正蹲在那边忙碌着。
太监领着竹郅过来后,便自行退下,还掩上了门。
竹郅行礼道:“儿臣拜见父皇!”
竹埗忙活了一阵才回身道:“平身。”
竹郅站直身体。
竹埗下了两步台阶,慢慢踱步至竹郅那。逼人的视线在他身上打转,竹郅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