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略显严肃的面孔后面。“小伙子们,需不需要治疗要我说了算。”她把西弗勒斯摁在椅子上,又对让·德雷亚斯说,“你先回去吧,德雷亚斯,我给你写一张字条,普林格先生就不会麻烦你的。”她抽出羽毛笔,极力模仿出庞弗雷夫人的字迹,又把字条交给让·德雷亚斯,敦促他赶紧回去休息。
西弗勒斯·斯内普沉默地看着布里奥妮的一切行为,抿紧嘴唇一言不发。
布里奥妮并不打算担任霍格沃茨的心理医生,但是很明显,眼前这个沉默阴郁的低年级学生符合教科书中描述的所有行为模式。其实很多时候,心理状态并不分年纪,布里奥妮回想着自己十二三岁的时候,读了几本狄更斯与莎士比亚,就以为满心觉得自己也是见证了人类悲剧的作家了,她永远怀着与现实隔绝的悲悯与愤恨,并且习惯于傲慢地对待所有人。所有人的十二三岁都不是成年人想象的那样脆弱与愚蠢,因此所有的情绪不应当被无视。
“唔,一个绝佳的障碍重重。”布里奥妮说着,注意观察着斯内普的表情。很显然,他对于布里奥妮夸赞“欺负他的人”而相当不满,只不过这种不满又很好地躲藏在他那张过分沉默的面孔底下。
治疗他并不需要多长时间,甚至不需要什么力气,布里奥妮飞快地帮他解了咒,又治愈了他□□上的所有伤痕。“我想,这个时候你应该很需要镇定药剂吧?”她提议道。
“不,我不需要。”斯内普抿紧嘴唇,脸侧向一边。
“热可可?兴许对你有些帮助。”布里奥妮尊重他的选择,又换了个饮品提问。
斯内普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嗤笑,似乎极度不屑。“我又不是邓布利多教授,才不需要这些甜腻腻的东西。”
布里奥妮看向他,对他的难搞程度有了新的了解。“薄荷莫吉托呢?”她终于使用了自己的绝杀技,一个巫师们几乎没听说的东西。
斯内普愣了一下。“那不是酒精吗?”
斯内普知道莫吉托是酒这件事情,也出乎了布里奥妮的意料。一般只有麻瓜出身的巫师才会对此略有耳闻,并且熟悉莫吉托的巫师寥寥无几。斯内普大约是个有麻瓜背景的斯莱特林,布里奥妮确定地想。“当然不可能有酒精,你还是个孩子呢。”她笑着说,“兴许我可以配一副给你,要不要尝试由你来决定。”
“是一种魔药吗?”斯内普似乎提起了些许兴趣。
看来他对魔药有很浓厚的兴趣。“是的,斯内普,是一种很神奇的魔药。”布里奥妮说着,并不介意斯内普把薄荷莫吉托的原始配方学过去。“本来我是不愿意让学生们看我的制作过程的,但是我很欢迎热爱魔药的孩子,所以你是一个例外。”她说着,从架子上取下所有需要的药剂,又拿出坩埚。“这是我和你之间的秘密,希望你能保守住,可以吗?”
斯内普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布里奥妮的双手飞快地动了起来,在过去十余年重复过千百次的动作做起来行云流水。斯内普紧紧地盯着,他逐渐意识到这一套动作比起“制作魔药”本身,更类似于一种艺术创作,带有充足的美感。他久久地盯着,明明注意力无比集中,头脑却总有一个狭小的部分让他回忆起母亲制作魔药的过程。布里奥妮的形象也就这样自然而然地跟他的母亲,艾琳·普林斯重叠起来。意识到这一点,斯内普攥紧的手松开了些许,他能感觉到自己澎湃的心绪。
“斯拉格霍恩教授做魔药都没有你这么熟练。”斯内普忽然说。
布里奥妮有些意外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他深邃的眼眸,“我很荣幸。”她抿唇笑了,坩埚里的蓝色药水倒进玻璃瓶里,又推到斯内普面前。
“如果你乐意的话——”
话音未落,斯内普就已经拿起玻璃瓶,咕嘟咕嘟喝了一半。
他的信任来得相当迅速,这一点让布里奥妮有些惊讶,但随后又觉得在情理之中。斯内普对魔药的热爱相当浓烈,他自然而然地把她也当成是魔药学的一分子。对于一个年纪不同但同样热爱魔药的人,他的警惕心小了很多。
首先是一种冰凉的口感——尽管它才刚刚从坩埚里被倒出来,紧接着,那种顺滑微甜的口感伴随着一种草药味,逐渐流淌到喉咙里,非常顺滑地淌了下去。一种从心里腾空的幸福感随之产生,和以往喝过的任何“镇定剂”和“欢欣剂”都不一样,那种快乐并不出于某种短暂的心理暗示,而是一种切实的“共鸣感”。他感觉到被理解、被尊重。
布里奥妮悄悄离开了治疗床位,让他慢慢感受自己生成的那些轻松又孤独的瞬间。
“庞弗雷夫人。”他在身后叫住了她,这一点让布里奥妮有些意外。
“嗯?”
“我可以跟你学习如何制作薄荷莫吉托吗?”斯内普怯生生地问。
“当然可以,我的孩子。”布里奥妮笑着点头,“但我必须要提醒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
布里奥妮看着他,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