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没让邵雨桐等太久,邵宇轩很快迎来满月。
邵家的长孙独苗,即便是没有皇位,满月酒要有啊,要盛大!隆重!让全天下都知道,他们老邵家——
有人传香火了!
经过商讨,满月酒就在镇上摆,冬天了,不好在院子里让街坊四邻吹风,便租了专门办事用的场地,热热闹闹开办。
邵雨桐腿脚不方便,更懒得动,光明正大在老屋躲清闲,等着他们谁吃完回来给送饭。
同样没去的还有张丽娟,她35了,生完儿子着实体虚,不能吹风,老老实实在炕上卧着。
邵宇轩倒是被抱走,以展示老邵家光宗耀祖项目的成果。
邵雨桐想笑了,邵宇轩才一个月大呢,就在邵家闪闪发光了,而生了光宗耀祖的人却在这里躺着,连口热饭都没吃上。
想到日后弟弟长成的熊样子,邵雨桐摇摇头,坐拥三间破平房的皇长孙,也行吧。
但该做的表面功夫得做,邵雨桐关切询问:“妈,你渴不,我给你倒水。”
张丽娟最近好话听了一箩筐,心情好着呢,见闺女会说话来事了,心里更是宽慰,随口道:“不用,你别动了,旁边柜子里有饼干,你饿了吃。”
邵雨桐取出饼干,掰了一块先喂到张丽娟嘴边:“妈,你也吃。”
“妈不吃,吃了喂奶你弟要上火。”
母女俩说着话,邵建英拎着几个塑料袋回来了:“我带了饭菜,有点凉了,我先热热。”
邵雨桐往门口探了探:“二姑,我爸咋没回来?”
邵建英把饭菜装进盘子里,道:“你爸还没吃完呢。”
“英子,你哥又喝了?”
“嗯。”
张丽娟闻言翻了个白眼,小声骂道:“你爸这个死德行,一天不喝酒就难受。”
难受也没见你找个不喝酒的给孩子当爹,邵雨桐腹诽完毕,挂上笑脸:“妈你别生气,这不是弟弟满月,爸高兴么,等爸回来了我说说他,不让他再喝酒了。”她尽量演得天真无邪,满心为父母着想。
“我闺女现在真是大了,懂事了。”
“我得给弟弟当个好榜样呀。”邵雨桐说完,心里一阵恶寒。
“吃饭吧。”邵建英抬了张炕桌,把饭菜摆上,一边说,“这孩子在家可惦记你了,天天问我你咋样,二嫂,你有福啊。”
邵雨桐:“二姑你吃没,一起吃点。”
邵建英摆手:“我吃完回来的,你们吃。”
家里孩子连连被夸,张丽娟心里乐开了花,她有儿有女,邵家谁能比过她?
母女俩吃完不久,邵家一行人浩浩荡荡回来了。
男人们个个喝得满面红光,特别是老邵头,那眼睛亮得跟灯塔似的。
能不高兴吗,大孙子的满月酒,除去酒席成本和以往随出去的份子,还多出来不少!
老邵头抱着孙子,捏着钱袋,觉得自己是镇上最有面的老头。
邵家有些亲戚没走,满满当当塞一屋子聊天话家常,期间除了王萍母女时不时翻个白眼,气氛还算热闹。
等到五点多钟,送走最后一批客人,一家人热了点酒席剩的饭菜吃了,收拾屋子铺炕,准备休息。
深夜,一声嘹亮的啼哭划破夜空。
邵雨桐下意识地摸向旁边,却触碰到冰冷的墙壁,想起来如今不是她带弟弟了。
她顺着墙向上摸索到灯绳,打开白炽灯,含着鼻音问:“弟弟怎么了?”
老邵头像是习惯了,眯眼瞧了一下没起来,邵建伟喝多了,在炕稍睡得死沉。
邵老太已经披上棉袄坐起来,摸摸尿片,干的,估摸孙子是饿了:“该吃奶了。”
张丽娟接过儿子,掀起衣摆喂奶,邵宇轩吃上奶停止哭闹,谁知刚放下没一会儿,又哭了。
邵老太抱起来哄,发现孙子眼睛和嘴巴里头都是红的,嘴角起皮,一看就是上火难受,心疼孩子小遭罪,垮着脸埋怨小儿媳:“你喂奶吃东西得注意,那饼干到底有啥可吃的,看小轩上火上的!”
张丽娟喏诺地说:“我也不知道啊。”那天她饿得早,不过吃了几块垫垫肚子,谁知喂奶后儿子上火,嘴边起小泡,被婆婆看见好一通教训。再说生大女儿时条件不好,物资匮乏,能吃上小米鸡蛋就不错了,饼干想吃都买不着,谁知道那东西不能吃。
“你都生俩了还不知道?”邵老太愁得咧,手上随后传来湿湿的触感,打开尿布,见上面黄黄一点尿,气味熏天,更加来气,“你瞧瞧,这火气多重。”
张丽娟自知理亏,噤声不语。
炕头被褥下压着洗好的尿褯子,邵雨桐摸出两个,和旁边的卫生纸一同送去。
她手上帮着忙,心中却一片冰凉。
上火的原因那么多,今天炕热,邵宇轩穿得多,有可能捂着了;也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