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里安娜、法蒂玛和妮基聚集在阿德里安娜的房间里,这里已经变成了她们三人的聚会地点。阿德里安娜正在愤怒地说着:“这个自大、霸道、自恋的家伙!我的意思是,他把你当傻瓜吗?好像你分不清恭维和讽刺的区别似的。他真是不成熟,说话毫无道理……”
“是的,不成熟!”妮基坐在地板上,仿佛在教堂里的女信徒一样挥动着手臂。
妮基的这个动作让阿德里安娜的长篇大论停了下来。妮基微笑着说:“亲爱的艾达,你的理智回来了吗?”
阿德里安娜笑了笑,对妮基叫她的昵称表示接受,然后她把剩下的怨气一吐为快,倒在床上。法蒂玛坐在床边,从她身穿的黑色V领吊带上拿下一团绒毛。她一直保持着沉默。无论是在返回宿舍的路上,还是在阿德里安娜对妮基解释发生了什么事情时,她都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蒂蒂,你还好吗?”
法蒂玛甚至没有抬头。“哦,是的,”她温柔地回答,然后补充道,“艾达,我能借你那双莫罗·伯拉尼克绿色缎面高跟鞋参加今晚的派对吗?我打算穿我的奶油色丝绸礼服。这双鞋会非常搭的。”她顿了一下,笑了笑,“我喜欢有一位和我穿同码数鞋的朋友。感觉就像我的鞋柜里一下子多了一倍的鞋子似的。”
“蒂蒂?”
法蒂玛抬起头,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艾达?”
“你怎么能对这一切如此冷静?你怎么能坐在这里讨论鞋子?”
“你希望我怎样,艾达?你已经足够激动了,可以抵得上三个人。”法蒂玛无奈地看了在控制自己不笑出声的妮基一眼。阿德里安娜向妮基扔了个枕头,塞浦路斯女孩接住后,捂着脸笑个不停。
“我们需要——他需要——我们应该让他——啊啊啊啊啊!”阿德里安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艾达,”法蒂玛轻声问道,“你以为科斯塔是第一个这样对我说话的人吗?”
阿德里安娜想说是的,她希望科斯塔是第一个对法蒂玛说出这种可怕话语的人,因为他明明可以选择保持沉默,为什么要故意去伤害别人呢?但阿德里安娜并没有这么说。尽管她希望这个社会能有所不同,但事实是,康斯坦丁诺斯·赫里斯托所说的对很多人来说并不是那么出格。
法蒂玛继续问:“你以为他会是最后一个这样对我说话的人吗?”她坐起身,不屑地摇了摇头,“即使他们这次用来嘲讽我的不是我的民族,也有可能是我的身高……或者我的口音。”
妮基窒息般地笑了,低声说:“阿门。”
“总会有人像科斯塔那样告诉女人,她不应该晒黑、不应该说话那么大声、或者不应该长得太高太矮太胖太瘦。他们总觉得自己不够好,所以他们花时间让周围的每个人都觉得自己不够好。”
法蒂玛耸了耸肩,“康斯坦丁诺斯·赫里斯托不值得我浪费更多时间,所以我不会让他在我的脑海里占据任何空间。相反,我选择关注更美好的事物,比如挂在你衣柜里那件精致的象牙色丝绸紧身胸衣。你今晚打算穿它吗?如果不穿,那我穿!它在我橄榄色皮肤的衬托下一定会很美。”
法蒂玛不要脸地眨了眨眼睛,继续翻看阿德里安娜的衣柜。妮基和法蒂玛总是戏称阿德里安娜的衣柜和化妆品收藏为“小商店”。作为一个对服装充满热情的人,当法蒂玛第一次看到阿德里安娜井然有序、应有尽有的衣橱时,她几乎要兴奋得晕过去了。而妮基对化妆品的了解更是让人震惊,她能准确地说出阿德里安娜所有化妆品的品牌,即使是阿德里安娜自己都不一定全部认识。
阿德里安娜的衣服来自世界各地最顶尖的设计师,特别是从米兰、巴黎到伦敦,甚至还有奥勒留家族专门聘请的裁缝为她定制的衣物。这些衣服到达她手中的时候,所有的标签都已经被去除,因为从她出生起,这就是她父母希望她过的生活。
此刻,阿德里安娜躺在床上,向着衣柜的方向挥了挥手,示意法蒂玛随意挑选她喜欢的衣服来穿。
今晚的返校派对是开放给所有学生的。虽然他们被禁止饮酒,并且会场内有监管老师巡逻,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女孩们,特别是法蒂玛,去享受应属于她们的欢乐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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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们抵达现场时,派对已经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三个女孩确实来得晚了一些,而且并不是为了引起注意,而是因为法蒂玛·耶尔迪兹。
她最初尝试了阿德里安娜的象牙色丝绸紧身胸衣,并搭配了自己的绿色雪纺喇叭裤,裤脚随风飘扬。但很快,她又将这套衣服扒了下来,换上了一条红蓝交错的迷你裙和一件喇叭型斗篷。然而,她很快又放弃了这套搭配,因为她觉得自己看起来“像极了琳达·卡特,但效果一点也不好”。接下来,她试穿了一件橙色的连体裤,但穿上后马上就脱下来,抱怨说这让她看起来头轻脚重。
在此过程中,阿德里安娜按下了妮基伸向法蒂玛脖颈的双手。法蒂玛完全沉浸在服装搭配中,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