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雾气与的山中云雾之气交杂,天地之间一片晦暗,仰头看不见天。听到湍急的水流声,心也如同急流一般有些焦躁。
张老太一身新衣坐在正厅上方,拄着拐杖,闭目养神,显得颇有一番威严。只是这颜色看着新鲜的很,倒是有些像寿衣。
魏凤缓缓的落在了张老太面前,冷声问道:“那些话是你与那个九尾狐妖说的。”
“是。”张老太睁开了眼睛,有些空洞的看着他。
魏凤一动不动的盯着张老太,上翘的眼尾发红。
张老太看着他这般模样,忽然笑了。“你接受不了,相处多年的同门是这般的不堪吧。”
“是谁?”魏凤咬着牙:“我自会清理门户。”
张老太苦笑摇了摇头:“你若是能清理门户,也算为我父亲,兄长报仇。”她拄着拐杖起了身,向他走近了几步。“那个人叫韶子菡。”
“你说什么?”魏凤脸色骤变,浑身的戾气再也隐藏不住,瞬间爆发出来。话几乎是从指缝里说出来的:“你再说一遍。”
张老太被震的吐了一口鲜血,依旧重复:“韶子菡……”
见他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张老太拭去嘴角溢出的鲜血,叫道:“我也是今日才得知我父亲当年救的是你。可却也是因为你,我的父亲兄长遭到了你们同门的仇杀。”
魏凤踉跄几步,呢喃道:“不可能……”
张老太满脸讽刺,笑得苦涩:“哈哈哈,不可能…你一句话不可能,能改变我父兄被杀的事实吗?”
刺骨的寒风打在他身上,他脑中循环往复,一句一句。
门猛的被推开,张仲应满脸诧异地跑了过来。
“为何,你为何要伤我祖母?我们一家明明救了你。”
张仲应不可置信的去看魏凤,才发现他的脸色难看至极,整个人有些微不可查的在发颤。
“…不可能。”他还是在反复呢喃这一句话,眸中早已暗淡无光。
“什么不可能。”张仲应被他这样的反应,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仲应……”张老太颤颤巍巍的开口喊道。
张仲应扶起张老太,哭道:“祖母。”
“你去…”张老太声音很低,似乎疲惫至极:“你带我们去祖坟。”
“祖母…不去祖坟……”张仲应哽咽了一下:“我能治好你的,我一定可以的。”
“傻孩子。”张老太咳了几声。
张仲应这才发现她准备的齐全,内衫外衣已经全是换好了。
“仲应...”张老太神色凝重地望着他,道:“我死后,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张仲应下意识的收紧了手。
张老太握住了他的手,轻轻叹了口气:“走吧,孩子。”转头对魏凤道:“你也跟上吧。”
上弦月在夜空中散发的幽幽银光,斜斜地照在这无字石碑上,这是一座孤坟。
魏凤浑浑噩噩的跟着,他们打开了玄关,顺着台阶走了无数个弯道。才到达了真正的墓穴,此处有三块棺木,两块棺木前已经刻了碑。
魏凤一眼便注意到了一块镜子,暗黑的羽毛镶嵌在金属的镜子周框,镜子表面呈现出龙鳞一般的纹路。
他瞬间停住了脚步,不可思议的看向了张仲应。
他将张老太轻轻放置在了一旁,去打开了那尚未刻碑的第三开棺木。
张老太早就已经注意到了魏凤不对劲,撑着一口气,有气无力问道:“你不是想问这个镜子?”
魏凤听到这话,下意识的紧了紧手:“我知道它是什么?”
这是…魔界之物……
“你就没什么想问的?”张老太气若游丝的冷笑:“还是说你不敢问?”
张老太颤颤巍巍的扶着一旁的石壁撑着起来,张仲应看见后立马来扶。
这邪镜在她接触的那一刻,瞬间变成了手掌大的大小。
“我父亲当年受人之托,救了一个眼瞎耳聋的废人。那人为了感谢,将这邪镜送给了我父亲。”
魏凤他的脸一下变得煞白,如同失神了一般愣住在那里。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魔界的神器,而那人也绝非一般魔界中人。而是魔界的少主……”
张老太低哑的嗓音传入了他的耳中,恍若一道惊天霹雳。
“而我这些年虽然避世,但却也知道外界的事情。救你性命的人,从来就不是什么名门正派的韶子菡,而是那个被你斩杀于剑下的魔界尊上。”
张老太说的平静,可魏凤神色空了一瞬,仿佛心口碎裂。胸口越来越闷,直到透不过气,如同有一柄重锤毫不留情一下又一下击打。
他的双眼紧闭,哑声道:“你可知诓骗我的下场。”
张老太将邪镜放在了张仲应手中,冷笑道:“我一个将死之人还能有什么下场?如今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