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中心,太过明亮的五颜六色的灯光有些晃眼,原来屏幕上仿生机器人的宣传广告视频被新的视频替代。
新的视频中,制作精良与真人无异的机器人扒着两边的楼房,向外探出头,看上去要跳出屏幕,将行人抓走,十分可怕。
视频末尾,一行大字打在屏幕上。
“机械师竞赛即将开启,敬请期待。”
不夜城中到处张灯结彩,宣传单随风飞舞,有的贴到行人身上,有的贴在苏氏大厦的玻璃墙上。
在众多高楼中,苏氏大厦仍旧是最瞩目的一个。
它最高,从地面上拔地而起,先是两边向内凹曲的三角形。大厦楼顶尖尖,苏明桐就住在最高的那一层,俯瞰着整个不夜城。
从苏楚楚踏入苏氏大厦开始,她路过的每个摄像头都自动转向,避开了她。
因此她算得上是一路畅通,只有在最后时刻,撞到了男助理。
不过男助理明显是在给苏楚楚机会,装作突发疾病的模样,拽着旁边另外两位助理,飞速逃离了顶楼。
苏楚楚眼见这种情况,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大摇大摆走上前,想要推开苏明桐的房门,没想到房门顺着她的力道缓缓拉开。
少女侧头看了眼正对着自己的摄像头,无声道谢:“艾瑞克,多谢了。”
摄像头中的红光闪烁两下,当做对她的回应。
房门打开后,灰色调北欧奢华的装修风格映入眼帘。曾给苏楚楚递过水的机器人行驶到门前,低矮的身子搭配上两个修长的手臂,看上去十分滑稽。
它歪了歪头。
苏楚楚食指竖在嘴唇上,示意它不要出声。
“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机械人飞快跑到医疗舱边,不断放大音量,在苏明桐耳边循环播放着这段音频。
苏楚楚有点尴尬,待在走廊里,不肯出去面对苏明桐,却又忍不住趴在拐角,伸出头,试探性地看向医疗舱。
在她下方,嗖嗖蹿出来好几颗头。
灰黑色走廊里自动亮起的灯再度熄灭。整个落地窗外是灯光璀璨的不夜城,以及不断飞过的轿车和飞艇,窗里则是一间大大的客厅,客厅的旁边是一间卧室。
卧室被改装成了病房,上千万的医疗设备摆放在房间里,连接到女人身上。
女人盖着缎面被子,躺在丝绸枕头上,闭着双眼,脸色苍白。听到噪音后,她的眉头紧皱,眼皮底下的眼珠不断转动,似乎有着要醒来的趋势。
房间里除了医疗舱和机器人,少有家用物品。
苏楚楚在拐角处紧张地等了半天,察觉到苏明桐并未醒来后,心头先是一松,然后一怔,冲进了病房里。
她冲到医疗舱旁,紧张地握住苏明桐的手,将弯曲的手指放到苏明桐鼻子下面。
感受到手指上温热的呼吸,苏楚楚才如释重负地瘫倒,一屁股坐在了机器人身上。
“哎呀。”机器人出声时,乖巧地收起了机械手臂,变成一个方块椅子,方便苏楚楚坐。
丹尼尔等人站在房门口,没有进来。
医疗舱上的苏明桐皱着眉,轻声呢喃了几声,说话声音太小以至于苏楚楚起身,将耳朵贴在她的嘴唇。
“楚楚……”
“楚楚……”
睡梦中的苏明桐嘴唇蠕动,叫着自己女儿的名字。
苏楚楚跌坐回机器人身上,握着苏明桐的手,泪如雨下,哭得不成样子。
泪水流到苏明桐手掌心,汇成一小滩,像是一汪清澈透明带着体温的泉水。
医疗舱里带着呼吸机的苏明桐疯狂转动着眼球,苏楚楚看不见,丹尼尔、里昂和兰斯洛特都看见了。
几个青年对视一眼,猜到了苏明桐在装病,但几人默契地没有打扰这对母女。
苏楚楚哭得泪眼汪汪,眼眶通红,好不容易止住了情绪,抬起头看着仍旧昏迷的苏明桐:“妈咪,我听话,你醒过来好不好?”
“你不知道我一个人在外面生活受了多少罪,他们都欺负我……”
“世界上只有妈咪对我最好……”
病床上苏明桐的眼珠疯狂转动,眼看已经快要骗不过情绪激动选择性眼瞎的苏楚楚,这时候男助理快步走进房间。
他先是同兰斯洛特对视,随后礼貌地停在房门口,看着正诉衷肠的苏楚楚,咳嗽两声。
苏楚楚含泪转头,如同受委屈的小兔子,眼尾和鼻头红红,看向门口几个男人。
虽然不合时宜,但丹尼尔等人被她注视的时候,真的被萌到,体会到心头悸动的感觉。
病床上的苏明桐放缓了呼吸,眼珠不再疯狂转动,竖起耳朵,提着心神听着苏楚楚和男助理的对话。
男助理先看了眼苏楚楚身后的苏明桐,随后沉重地说:“小姐,老板情况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