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事务繁忙,父子间没有来得及搭话,只匆匆对视一眼。
萧行之两侧头发鬓白,绷着肩膀,踱步向前时上下晃着,姿态摆得很足。他身上穿着属于萧家家主的纹饰和衣服,眼窝凹陷,山羊胡滑稽地挂在脸上,头扬得很高,偏偏肚子又大,看上去很是奇怪。
他直接推门而入,没有敲门,也没有事先同萧行之打招呼:“我儿今日真是出了大风头,给萧家长脸了,不错,不错。”
他摇摇晃晃走近萧若瑜的身边,在酒的作用下,意识有点不清醒。
中年男人努力将小眼睛睁大,手放在萧若瑜肩膀上,说话时嘴里混合着酒味和饭菜味令人作呕:“若瑜,儿子,不错,以后萧家交给你,我放心!你可不要……让为父失望……”
他用手拍着胸脯,像个未开智的大猩猩。
从男人进门后,萧若瑜再也没说过话。
月光打在萧若瑜脸上,有种惊心动魄的仙气和英俊,与萧行之的对比太过强烈,让人难以相信两人竟然是父子。
萧行之拍着萧若瑜的肩膀,咂巴了两下嘴,看着自己的儿子,眼里闪过嫉妒和羡慕,面容恍若妖怪:“你……天资聪颖,竟然已有元婴期修为,真是让为父羡慕得很啊!”
萧若瑜赤手空拳,站在原地没动。
“离你上次回来多久了?”萧行之打了个酒嗝,低下头,扁着嘴,脸颊滚烫通红,醉醺醺地推搡着萧若瑜,“你走了这么久,还没见过你弟弟吧,明天!明天我带你去见见弟弟,他还不会走路,以后,在这个世上,你们就是最亲的人,多相互帮助……”
萧若瑜截断萧行之的话,惜字如金,淡淡问道:“萧若瑾是怎么回事?”
“萧若瑾?”萧行之语气轻蔑,含着恶意和狠毒,“提他作甚?!简直晦气!”
萧若瑜抬眸,看着自己血缘上的父亲,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想法。
“他早就该死,竟然还敢苟活于世!”萧行之语气逐渐激动起来,敞开双臂,衣袖滑落,露出枯树般的手臂。
两人没有注意到原本床上正在睡觉的苏楚楚也被吵醒了。
白狐圈着尾巴,趴在床角,迷蒙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萧行之,吓得立马清醒过来,毛都炸飞了。
这一声,让萧行之注意到了角落里的白狐。
萧行之大喜过望,朝白狐扑过去,脚下被绊住,直接摔在床上,发出痛苦的□□声。
白狐应激似地跳到窗台上,几个起落,跳到萧若瑜肩膀上,惊魂未定,都忘了自己会说话,在萧若瑜耳边嘶叫。
萧若瑜朝床边的太阿剑伸出手,手在剑鞘上放了半天,长发从肩膀旁边滑过,然后他慢慢起身,目光放在烂醉如泥的萧行之身上。
苏楚楚终于找回开口说话的感觉:“他是谁?!他好臭,萧若瑜,快把他赶出去。”
萧若瑜还没来得及说话,背对着两人趴在床上的萧行之翻了个身,涎水滴落在床上,十分恶心。
他看着白狐,脸上带着梦幻的笑容,酒意涌上头:“我是谁?我是万剑宗萧若瑜的父亲,萧家家主萧行之!怎么样,怕了吧?”
暴跳如雷的苏楚楚像被雷劈了般,身形僵硬,脖子仿佛被什么东西卡主似的,说不了话。像木头人一样,狐头一点点转,看着萧若瑜的侧颜。
她身上的狐狸毛无声炸起,毛骨悚然。
“若瑜啊,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九尾狐?”萧行之双眼放光地看着白狐,目光贪婪淫邪,伸出双手,想要抓住白狐。
苏楚楚注意到萧行之的动作,立马从他肩膀上跳到地上,浑身戒备,狐耳竖起,露出嘴里的尖牙,时刻警惕着萧若瑜和萧行之的动作。
萧行之如遭重创,眼眸如同易碎的冰,看着苏楚楚的目光轻飘,像风一样。他抿唇,倔强地看着苏楚楚,似乎在质问。
苏楚楚不知道萧行之为什么这样看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心虚从而何来,她甩了甩头,告诉自己要狠心:“喂,你是不是和你父亲商量好的?”
“是啊,是啊……”萧行之揽着萧若瑜的肩膀,看苏楚楚就像是看着从天而降的宝藏和机缘,神色癫狂。
他嘴角流着哈喇子:“让我摸摸九尾狐,你能不能变成这样……的一个女人?”
他的手波浪一般划了个形状。
苏楚楚差点没哕出来。
萧若瑜拿剑鞘挡住萧行之,转身,与他相对而立。
父子两人对视良久,萧行之嘻嘻哈哈,不以为意,想要往前走:“若瑜,你放心,就算有了弟弟,也不会影响你的位置……”
他提步的同时,太阿剑出鞘,寒光从他的脸上一闪而过。
萧行之的脑子被酒侵占,迷迷糊糊向前走,下一秒,利剑擦着鼻尖,在他面前落下。他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哽了两下,瘫软在地。
萧若瑜长剑横放,居高临下打量着双股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