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秋晚一众人忙起身,带着谢思邈过去迎接。谢轻序、谢大伯和谢伯母也从另一边赶过来拜见皇帝。
只见谢家大门外步入几道身影,为首的少年天子极为高挑,玉冠长衣,宽肩窄腰,腰带束起劲瘦的腰身,天青色常服绣暗色水纹,行动间有劲风起,凤眸扫过之处,尽是逼人的威压和贵气。
谢轻序带着妻子儿子和父母下跪,给成弗见礼,“恭迎圣上。”
成弗扫过庭院中乌压压一片下跪的人,却没看到那道身影,眉眼不自觉冷了。
“不必多礼。”
何秋晚抱着谢思邈站起身,谁知小家伙懵懂地瞅着成弗,不知是不是被那冷漠威严吓到了,竟咧开嘴巴,嚎啕大哭起来。
奶声奶气的哭声嘹亮,吓骇了在场的所有人。
这时候哪能哭啊!
何秋晚也慌了,忙哄谢思邈。
成弗视线扫向了嚎啕的小家伙,眉心皱了皱,迈步走过去。
谢大伯谢伯母都捏了把汗,谢轻序忙出列请罪道:“圣上,孩子年幼,不识天颜,被帝王之气震慑,请圣上不要追究。”
成弗不语,只缓缓走到谢思邈面前。
小家伙更害怕了,看了他一眼,抽泣着抱住何秋晚的脖子,把小脑袋埋在母亲肩膀里,只留个后脑勺给他。
成弗目光复杂。
这时落苏身后一个拿东西的小丫鬟手抖,手上的包裹竟摔在了地上,咕噜噜地滚到成弗脚边。
那小丫鬟看见这一幕,脸都吓白了,跪下求饶道:“奴婢不是有意的,请圣上恕罪!”
在场一片凝重,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这里,害怕出什么事情。
成弗视线扫过那包裹,“这是什么?”
落苏忙出列回道:“这是二姑娘给小少爷的周岁礼。”
方惟真哦了声,“是那位谢献音小姐吗?”
落苏福身,“是。”
方惟真若有所思地道:“谢大夫人,既然是谢小姐的礼物,不若拆了给我们看看?”
何秋晚忙颔首道:“落苏,快拆了给各位大人看看。”
落苏将包裹捡起打开,只见里面是小巧的虎头帽、虎头鞋,还有一件刺绣精致的小衣裳。
方惟真摇着扇子笑道:“真不愧是谢小姐,这绣工比皇宫尚服局还要好呢。”
众人纷纷笑了,落苏会意,走到成弗面前,恭恭敬敬把衣裳奉上。
成弗看着面前孩子穿的衣裳,凝了目光。
他眼眸深沉如海,抬手接过那件孩子的衣裳。
一针一线,确实是她绣的。
这上面的花纹,甚至和她前世绣的一模一样。
可前世,她是绣给他们的孩子,如今,她却如此坦然自若地将其送给了其他人的孩子。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不再在意他,也不再在意他们的曾经?
成弗的大掌越握越紧,“她人呢?”
众人面面相觑,谢轻序问道:“圣上问的可是小妹献音?”
何秋晚接到丈夫询问的目光,忙道:“阿音方才说有些闷,到后院去了。”
何秋晚犹豫道:“圣上,这衣裳是否有何不妥……”
“没有。”成弗道,“衣裳很好。”
他抬眼,深沉目光落在小家伙的脸上。
谢思邈已经不哭了,咬着手指头,水洗过的葡萄大眼睛好奇地瞅着那件衣裳,成弗抬起手,大掌在谢思邈肉嘟嘟的脸上轻捏了捏。
大太监识眼色,命人将贺礼送上,是不少嘉奖的金银玉器,古玩绢画。
其中还有一副红金卷轴,上面题了字,字迹铁画银钩,笔走龙蛇。
上书:岁岁无虞,长安常安。
皇帝亲笔御字,这可是最高的嘉奖。
谢轻序大喜之下,弯腰行礼:“小民替犬子多谢圣上。”
成弗不置可否:“你们落座吧,朕只是来凑个热闹,不必过多在意朕。”
谢轻序会意,立刻吩咐人准备开宴上菜,一会儿给谢思邈抓周。
大家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成弗道:“后院在哪?”
霍问春心领神会,叫来一个小丫鬟,“带圣上去找谢小姐。”
那小丫鬟羞红了一张脸,福身见礼,不敢看成弗,埋头在前面带路。
途中经过一座假山,小丫鬟被石头绊了一跤,匆匆忙忙站好,霎时间耳烧脸红,竟还吓得掉了眼泪。
成弗视线扫向她,“朕很可怕?”
小丫鬟忙摇头,“没有,没有,是奴婢第一次见圣上,敬畏又欢喜,毕竟奴婢和京城无数女子一样,都仰慕您的天姿。”
成弗却压了目光道:“是么?”
小丫鬟忙道:“奴婢不敢说谎。”
成弗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