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供台上置着三尊灵位,上头的金字兼精蕃马,身旁的阿莲说:“这三位都是开创宫门的先祖,只有为宫门做过巨大贡献的,死后才有资格将自己的灵位供奉在这儿,其他宫门人只能将自己的名字写在红布条上,挂到两侧平安枝干上。”
上官浅双手合十,表情虔诚地微微鞠躬,而后她侧过身,视线落到一旁的平安枝干上,红布条系着铜铃铛挂于枝干间,晚风从阁内缝隙钻入,将红布条缓缓吹拂浮动,铜铃铛也跟着低低响尔。
“这些都是任务时牺牲的吗?”上官浅轻声问道。
阿莲回道:“是,这里大多都是角宫的侍卫,因着角宫负责宫门外务,主要斡旋于江湖中,自然要比其他几个宫危险许多,而且,这些角宫侍卫大多都是与无锋刺客争斗时牺牲的。”
刚说完此话,阿莲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连忙垂下头,说:“夫人恕罪,奴婢一时失言。”
上官浅收回视线,露出一抹亲切的笑:“没关系,我如今也算是宫门人了,已经跟无锋没关系了。将我带的香拿过来吧,我想为他们和孩子上柱香祈福。”
上官浅对她们向来和善,阿莲松了一口气,从手中木盒子里拿出了三支香递给她。而这时,门外也隐隐约约响起几道急促的脚步声。
上官浅不为所动,接了香之后将顶端置于火烛上。脚步声越来越近,下一刻,有人推门而入,来人正是宫远徵,他脚步迅速,瞬间便来到上官浅面前擒住了她的手腕。
“你在干什么?”宫远徵带着一身寒意,头发湿漉,显然是刚沐完浴,他声音冷漠,视线落到上官浅手中的香上。
他的手异常冰凉,脸色却是红润,上官浅皱眉微微抬头望着他,眼神不悦:“远徵弟弟,你说我在干什么?你哥哥让你看着我,可没让你事事管着我。怎么?我来为宫二先生和腹中孩子祈福都不可以吗?”
宫远徵脸色一变皱起了眉,他问的当然不是这个:“福佑阁有专门祈福上供的香,你这香又是哪来的?”说着,宫远徵放开她的手腕,从她手上抽出三支香放入鼻尖轻嗅。
上官浅轻嗤一笑,说:“远徵弟弟如此草木皆兵,究竟在怕什么?这是云姑娘和执刃大人从宫门外买来的,顺便给了我一些,远徵弟弟若是不放心,大可遣人去问。”
宫远徵瞧了她一眼,将香递给了阿莲,看着上官浅道:“祈福最好用专门的香。”看着她眼神疑惑,宫远徵又补了一句:“福佑阁上香不可以随意更改。”
闻言,上官浅没再说话,阿莲上前拉开供台下的格子,从里头拿出三支香递给了她。宫远徵则是默默退至一侧,看着上官浅再次点燃了香。
门窗紧闭,两种香味交织在一起,很快,宫远徵眉头一皱,发觉全身渐渐麻软,他刚想张嘴岂料下一秒便昏迷了过去,而阿莲与阿碧及跟着宫远徵的两个侍卫也在这时栽倒在地。
上官浅淡淡瞧了宫远徵一眼,艳丽的红唇微勾,她并未犹豫,转过身便往福佑阁里间快步走去。
宫门大战前她曾来过这里,知道这里的门路,她将无量流火交给宫尚角后,便无意间听到宫尚角将它藏在了这里。
上官浅眼神尖锐,细细扫过每一处地方,最终她停在了一颗巴掌大的夜明珠前,将手放了上去,果不其然,耳边传来石门打开的声音。
密室有些狭长,昏暗看不到尽头,这种密室大多都有机关暗箭,她点了火折子,心中开始警惕起来,手也下意识地护在了肚子上。
细微的风飘着,上官浅的脚步极其缓慢,忽然,石墙中竟飞出凌厉的暗器,她内心一惊,快速飞身躲过。一批接着一批疾驰袭来,因着腹中胎儿,她的身子有些沉重,躲闪的动作也不如从前轻盈,一道暗箭也与她擦肩而过。
上官浅吃痛却忍着没出声,来不及多加思考,双目查看着四周想要找到机关。最后,上官浅纵身一跃,手臂快速伸出将头顶上方的机关按了下去,紧接着,石墙终于静了下来。
上官浅看了眼伤口,她腹中胎儿似乎是感觉到了外面杂乱的动静,竟开始动弹起来,而后它狠狠一踢,踢得她忍不住闷哼一声。
上官浅皱眉,手附在肚子上轻轻拍了两下,刻不容缓地往里头走去。
终于,她走到了密室尽头,可这里却空无一物,上官浅将手放在石墙上轻轻摸索着,最后找到了一个机关。随着机关按下,石墙里竟凸出一块暗格来,而暗格里放着的正是无量流火。
上官浅从袖中拿出一块令牌来,竟与暗格里的无量流火别无二差,这是她出宫门后自己亲手仿制的一块,为的就是未雨绸缪,等待今日。
她逃出宫门后去到了一个小镇上,宫尚角手眼通天很快便找到了她,所幸她藏得隐蔽,也在宫尚角找到她前将假的无量流火令牌做好了。
上官浅将两块掉包,而后快速出了密室,顺便将地上的暗器也一并捡干净,未留一丝有人踏入过的痕迹。
供台下地上的人还在昏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