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库马尔气得吹胡子瞪眼,终于把火力从荧身上移开了,“臭小子你还知道叫我老师?大会上有我那么多同辈和学生,你一口一个拉库马尔先生,威风的很嘛!”
艾尔海森皱了皱眉想要打断他,可拉库马尔说得正起劲,拿出了几十年教书育人的大嗓门不管不顾的大发牢骚。
“你还好意思提当初,看不上我的课你就别选啊,选了又没认真上过一次,不是在教室后面睡觉就是借口去厕所溜掉,我还没遇到过你这么顽劣的学生。”
有艾尔海森在前面挡刀,荧自觉松活了不少。艾尔海森腹黑毒舌,在辩论上从无败绩,只有别人受他气的份。拉库马尔也算是个人才,居然把他逼得说不了话了。
“我的选修课开了十年备受好评,除了你这个刺头,谁敢说一个不字?”
刺头这个形容十分贴切,荧躲在后面憋不住笑,发出了不太自然的呼气声。
艾尔海森显然是听到了,回头用下巴点了点荧给出答复,“她。”
拉库马尔的视线又转移到了荧身上,“我就知道你带出来的人跟你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是狂妄自大的典范!”
艾尔海森也太不够义气了,荧偷偷瞪了他一眼,准备迎接新一轮的狂风暴雨。
一阵脚步声响起,风纪官索瑞带着守卫进了屋,“代理贤者大人,我们听到您这里有异常的声响,请问是否需要我们出面调停?”
“没什么,以前的老师来和我叙叙旧。话已经说完了,请你们送他回去。”
拉库马尔倚老卖老的招数对风纪官可不好使,他悻悻地拂袖离去,还了他们一个清静。
荧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实在是太可怕了,如果教令院的老师都像他这般,那没上过学的沙漠孩子反而应该感到庆幸。”
艾尔海森也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只是让他停课整改而已,工资还是照拿不误,怎么反应这么大,跟着我追了六层楼。”
取消他的课程相当于架空他的大部分权力,但凡有点进取心的人都不会接受这样的调度,估计也只有艾尔海森会觉得多拿钱少干活儿是件好事。
荧无奈说道,“不是所有人都和您一样松弛有度,许多学者一辈子就只专注于一件事,当众受到质疑怎会服气,定要找您大战三百回合的。”
艾尔海森了然的点点头,“所以我把你叫上来了。”
艾尔海森喜怒不形于色,再生气也只会站在远处用他的死亡视线盯着荧,等她主动发现自己,乖乖回来认错。但方才他被拉库马尔缠住无法脱身,不得已隔着六层楼高大声唤了她的名字。
荧激动得连敬称都忘记了用,“你果然是拉我来当挡箭牌来了!”
他大方的不予计较,“看在你护主有功的份上,聚众闲聊的事我就不追究了。”
休息时间和同事说说话本来也不是什么错事,只是拉库马尔狗急跳墙,非要抓着这一点不放。
“明明是那么多人一起讲话,您怎么就只说我一个?”
他不在意地说,“我又不是他们的直属上司,我没空管那么宽。”
荧小声嘟哝着,“您还知道您管得宽。”
“拉库马尔有一点说得有道理,你是我的秘书,不能给别人一种没有好老师教导的印象。”
荧心中一喜,他身为上司自然没有义务教导她,可若是老师他就得倾囊相授,对她的学习成果负责。
“你如果在外面丢了脸,我会被烦死。”
艾尔海森当然不是出于好心想要提携她,不过是想避免类似今日的麻烦,他心里大概还是看不上没有受过正统教育的沙漠人。
“您说的对,我的工作确实存在许多不足之处,还请您不吝赐教。”
荧还没有心高气傲到要拒绝如此美味的嗟来之食,待她学成出山,混上个一官半职,转头就把教令院的资源送去阿如村,艾尔海森也拿她没办法。
艾尔海森闲散的靠在椅背上,捧起一卷书看了起来,“有时间看看过往卷宗上我给的批复,之后如果没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事,你就仿照我的语气处理这些报告文件。”
荧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您……您就是这么当老师的?让我自学成才?”
他一脸的理所当然,“你应该反过来思考,连自学都做不到有什么资格当我的学生。”
“那这些公务我都替您做了,您又做什么呢?”荧脑子一热,心底的疑虑脱口而出。
“那这些事公务你不做,我为什么要给你发工资呢?”他仍然低着头,屈指扣了扣桌面,“因为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吗?”
荧脸皮没他厚,很不争气的红了一阵才明白他只是在戏谑她之前撒谎的事,这个小气鬼居然把她随口编的话记得这么清楚,时不时就要挖苦她两句。
“下午的表彰大会你代我去,我有别的事要忙。”
凳子都还没坐热就要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