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顾中则却什么都没有听见。
顾中则道:“你听见什么了?”
龙星漪道:“我把耳朵贴上这棺椁,仿佛听见了梅公子的声音。”
顾中则道:“那他都说了些什么?”
龙星漪道:“他似乎在说,再有半个时辰,那机关就能打开了。”
顾中则道:“难不成你饿得出现幻觉,盼望着梅兄赶紧进来解救咱们。”
龙星漪摇了摇头,道:“他并没有要进来救咱们的意思,他说以你的本事,一定可以自己出去。”
顾中则道:“难不成你还真的听得见?”
说罢,顾中则也将耳朵贴在自己这一侧棺内,可即便耳朵被几片鱼鳞刮得生疼,也没听见半点声音。
顾中则道:“或许是只有你那边听得见。”
说罢顾中则想探过身子去听听另一边的声音,可刚碰到龙星漪的肩膀,就又缩了回来。
顾中则心中道:“虽然我挺喜欢她,但越是喜欢她,我就越得守规矩才行。她和从前与我厮混的那些女子都是不一样的,我若像个浪荡子般行事,她就算嘴上不说,心里也会瞧不起我。”
龙星漪道:“我听着仿佛还有女子的声音。”
顾中则道:“是年轻女子,还是年老的女子?”
龙星漪道:“是和我差不多年岁的女子。”
顾中则道:“看来跟踪我们的,是个姑娘,多半还长得很漂亮。”
龙星漪道:“她的声音倒是挺好听的,可是你怎么知道她长得漂不漂亮呢?”
顾中则道:“因为若是长得丑,梅兄是不愿意和她多讲话的。”
龙星漪道:“这话形容的,不像是梅公子,倒像是你。”
顾中则道:“别人或许不了解梅行川,可我是十分了解他的,他虽然平日里对所有女子都一视同仁,仿佛长得好看赖看,在他眼里都是一样的,但若真的遇见他觉得好看的姑娘,他也是要偷偷看上几眼的。”
未等龙星漪回答,顾中则又说道:“而且他虽然看起来话很少,但若是遇见了他感兴趣的人,又谈起了他感兴趣的话题,他也是会变成话匣子的。”
龙星漪道:“你说的这些都是你亲眼见到的么?”
顾中则道:“那倒没有,这都是我推断出来的,而且一定都是对的。”
龙星漪浅笑道:“好吧,就当你说的都是真的吧,左右这也不干我什么事。”
山外,阳光照耀在光滑的石台上,又反射到山壁之上。
梅行川和问蔷对坐在石台之前。
石台上面用草木的汁液画上了整整齐齐的方格,又摆上了红青两色的野果。梅行川和问蔷以石台作棋盘,以野果作棋子,悠然自得地下着棋。
梅行川道:“叫你找个阴凉些的地方歇着,你偏要在这里陪我晒太阳做什么。”
问蔷道:“哪有少爷在这里晒太阳,我一个做下人的却到一旁躲清闲的道理?”
梅行川道:“我看你不是真的遵守这些繁文缛节,不过是想拿这些话揶揄我,想要寻个开心罢了。”
问蔷笑道:“正是了,平日里在府中我可不敢和公子这样说话,如今出来了,也想这样放纵一回,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梅行川道:“其实就算在府中,你说什么话也没人会怪你的,只是别让我父亲听到就是了。”
说罢梅行川用红色的野果下了一步棋。
问蔷看了看石台,道:“这局公子又赢了。”
梅行川道:“加上这一局,你已经输给我十二条帕子了。”
问蔷道:“回头我看看洹阳城流行什么纹样,绣成帕子送给夫人。”
梅行川道:“母亲怕是用不了这么多帕子。”
问蔷道:“那便留上几条,等回平泽后也给几位少奶奶挑一挑。”
梅行川道:“若是你给我六嫂送上两条,她想必会很开心的。”
问蔷沉默片刻,然后道:“其他东西我都可以给她送去,只是这帕子我是要费很多心血来绣的,送她实在是可惜了。”
梅行川道:“那不如还是送给我一些,我借花献佛送给顾兄几条,你绣的手帕若拿到外面去卖,一条可值千金,叫顾兄拿去给这天下的美人做人情,倒也是一桩美事。”
问蔷笑道:“千金虽然及不上,可一条帕子换一壶酒喝还是可以的,顾公子常说咱们府里的酒不够劲,叫他拿帕子去换些好酒喝。”
棺内,顾中则和龙星漪都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顾中则用手敲了敲棺盖。
龙星漪道:“你这是在跟那怪物打招呼么?”
顾中则没有回答,而是将手放在棺盖下,紧贴着汉白玉棺盖。
过了一会,顾中则将手拿了下来,道:“这东西实在是聪明,知道咱们在这棺中听不清外面的声音,便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