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中人常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可比暗箭更难防的,就是人家让你以为他要杀的是别人,正当你犹豫要不要出手相助时,猛然才发觉,原来敌人要杀的目标一直都是自己。
飞镖击中了朱三的左臂,顿时血流如注。
朱三倒在朱二的怀里,痛苦道:“这镖好像还在往我的肉里钻。”
顾中则上前查看,只见这飞镖的尾巴上有许多玄色的铁线,细如虾须,朱三越是挣扎,这铁线就越不住地往肉里涌动着。
顾中则一把握住朱三的胳臂,大声道:“别动,这玩意儿就是越动越往你的肉里扎!”
朱三疼得额头满是汗珠,朱二则俯身帮他清理流出的鲜血。果然,按照顾中则所说,朱三不再动弹以后,这飞镖竟也停了下来。
顾中则道:“得找些丝线来把这些铁须子系住。”
顾中则想起了少女袖口里的丝线,那正是眼下他最需要的东西。可没等他回头向那少女讨要,就感觉耳畔一股妖风吹过。
一只同样的飞镖正向朱二飞来。
好在朱二有所反应,一转身躲过飞镖,身上的麻布衣衫被飞镖的利刃划开一道口子。
紧接着又有两只飞镖从密林中飞来,一只正射朱三的眼球,另一只正射朱二的锁骨。
顾中则从桌上拿起一根牙筷,利落地向朱三的鼻子一指,打掉一只飞镖。另一边,朱二则纵身一闪,也躲过了飞镖。
紧接着,第五只、第六只向他们飞来,都被顾中则和朱二躲过了。
第七只飞镖飞向了瘫倒在椅子上的朱三。顾中则和朱二合力将椅子往后拉了两尺,那只飞镖刚巧射进了朱三的鞋上,卡在了朱三的脚趾缝。幸好朱三皮糙肉厚,并没有再受伤。
这一番折腾下来,顾中则与朱二都绷紧了神经,死死地盯着眼前那片密林。直至确定不再有飞镖射出,二人才松了一口气,都将目光转向椅子上的朱三。
朱三虽然还是疼得龇牙咧嘴,但看他红润的脸色和清亮的瞳仁,那飞镖大约是无毒的。
顾中则心里道:“这飞镖虽来势汹汹,到底也没有伤及朱家兄弟的要害。若想要他们二人的性命,只消在这飞镖上涂些见血封喉的毒药,纵然我用尽毕生所学的轻功去找人医治,怕是也来不及。看来这凶手也并不是真的想杀他兄弟二人,那......”
想到此处,顾中则突然一回头,只见东边的面摊前早已空无一人,贺老板和白衣少女都没了踪影。
顾中则忿忿道:“这是故意叫咱们三人分了心。”
朱二看了面摊一眼,又看了看朱三,道:“贺老板神通广大,想必一人也能应付得来。这清水巷子本就是是非之地,我兄弟受了伤,是不能在这里久留了。”
顾中则道:“这飞镖看着是那些邪门妖道中人专用来折磨人的玩意儿,蛮力是使不得的,你回去找个年岁大些的绣娘,让她用上好的蚕丝线把这些个铁须子一根根系死,再用内力从他背后击上一掌,可别舍不得下力,把这飞镖逼出来,再休养个十天半月也就见好了。”
朱二点点头,道:“多谢顾公子今日相助,只是我还有一件事要托付于你。”
顾中则道:“咱们是旧相识了,不必客气,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朱二道:“刚才我说今日还有最后一笔买卖,你可还记得?”
顾中则道:“你说这买卖的酬劳可观,你们本想金盆洗手,却也被那好处打动了。”
朱二环顾一周,确定没有其他人,压低声音道:“我也不瞒你了,那客人说,做好了这单买卖,能让我们兄弟二人当上将军。”
顾中则听了这话有些吃惊,道:“将军?”
朱二道:“我知道这话说出来只会让人听了笑掉大牙......别人拿着钱来找我们杀人,来时倒都是点头哈腰,在外面却不知道要怎么编排我们。我们兄弟二人劳心劳力十数载,到头来在外面的名声却连那些下九流都不如,我二人实在是不甘呐。”
朱二此刻的神情比往日更加真诚坦然,顾中则看了也不免动容。
朱二拿起桌上的大碗,用铜壶倒了些酒进去,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大口,继续道:“或许那客人是在诓我们,想糊弄我们白为他办事,但哪怕只有那么一点儿机会,我们兄弟也想做回人上人。”
顾中则道:“难不成是朝廷中人要托你办事?”
朱二摇摇头,道:“不像,或许是哪个番邦小国吧,但哪怕是个什么蜗牛国、蛐蛐儿国的将军,那也算是光宗耀祖,祖坟冒青烟了。”
顾中则道:“你想让我留下来会一会那位朋友,探听探听对方的虚实?”
朱二道:“没错,我本不想麻烦你,可是......”
说罢朱二拉开领口的衣服,只见一道三寸长的伤口,里面露出了鲜红的皮肉。
朱二道:“我们兄弟练的都是使蛮力的硬家功夫,着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