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柯里昂？什么健康的身体。还有抵在自己脖子上的枪....
易璆鸣感到轻微的眩晕，就好像还未从幻境中醒来。
他相信莫如心不会伤他，但这种局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听了莫如心的话，藤蔓像一片暗绿色的浪潮，缓慢而又不甘心的褪去。火焰骤燃，那些植物自然就变成了它的养料。
一个易璆鸣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响起。
“没想到你还是逃出来了，莫如心小姐，我真不该小瞧你。”
在柯里昂的嘲讽声中，火焰逐渐变成人形。
“知道就好。”莫如心淡淡回到，放下了枪支。
植物在燃烧，发出劈里啪啦的细碎声响，温度也在逐渐升高。
气氛剑拔弩张。莫如心把左轮插回腰间，淡淡说道：“易璆鸣，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现在，你可以发问了。”
对了对了...莫如心的声音如同一颗子弹，易璆鸣如梦方醒，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
他如皱起眉头，冷声说到：“你是科里昂亚历山大。”
不是问句。
屋子里很安静，警惕，疑惑，不甘，这些情绪在空气中缓缓流动，演化成无数摸不着的刀光剑影
火焰静了两秒，倏然一跳。
“是的！不错，就是我！柯里昂·亚历山大。你曾经的老大！”
柯里昂的声音有些大，似乎是想盖过谋害下属的心虚。
“为什么？”易璆鸣声音微微颤抖。
他难以相信，提携过他，教导过他的老大如今千方百计的要害他。
曾经回忆与感激如今摇摇欲坠。易璆鸣接着说：“你不是虔诚的信徒吗？你告诉过我的，你说人不当抱有虚幻的渴望，应当坚守内心的原则！你说过人类最需要的就是善与正义！”
可如今，柯里昂和恶魔签订契约，就为了扼杀自己的灵魂。
“信徒？”科里昂轻蔑的笑了，“是的，我信过他们，我稳定向教堂捐款，甚至身处战场时我都认为是那些虚假的神明庇佑了我！但结果呢！”
他干脆破罐破摔的狞笑起来，“当我回到家时，一架军用飞机正飞过上空，那个该死的驾驶员嗑了致幻剂，整架飞机失控，迅速坠落...我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妻子和女儿被炸死！
“我跑了无数个地方，就是为了寻求个公平的结果。可战争刚刚结束，他们不能接受任何舆论的苗头。我的妻女就那么无辜的死去了！”
科里昂绝望的怒吼，似乎这样就能把他心中陈年积压的痛苦抒发出来，“入殓之前我甚至需要用勺子把她们从墙上一点一点刮下来！”
“弥撒牧师叫我把她们装进棺材里的时候，我根本就分不清那堆尸块里哪一截肠子是我女儿的，哪一截是我妻子的！”
“所谓的善与正义连我妻子的脸都无法复原！”
那火焰砰的一下膨胀，变得更猛烈，更明亮，“这个绝望的，该死的世界根本没人拯救！可世界需要一个可以拯救人民于水火的信仰，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呢？”
“易璆鸣，你的身体和我灵魂的契合度很高，如果你真的要坚持你口中的善与正义，如果你真的想要拯救世界，那就应该把它乖乖的让出来！”
烈火熊熊燃烧，向前侵吞土地。
“真够冠冕堂皇的。”莫如心向前一步挡在易璆鸣身前，“如果我即正义，那么我来统治即是我来拯救，对吧。”
“拯救世界”，“信仰”，这些词像虚荣的泡泡，庞大，绚丽夺目...但一触即破。
她长叹一口气，感觉很好笑，接着说道：“可为什么你的拯救，需要别人献身呢？”
“不要用善良装点自己，从你带走易璆鸣开始，你就是在筹谋自己灵魂的容器。”
莫如心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皱着眉头说：“安妮周用来麻痹你身体上的痛，撒克逊被你亲手杀死当作抓捕易璆鸣的由头。如果不是巴尔被人偷走，易璆鸣早就死了。你把....”
莫如心顿了顿，把剩下的那句话吞了。
你把易璆鸣骗的团团转...
被人骗来骗去的感觉不好受，莫如心不再说下去。
“你把我耍的团团转，让我替你干活，当你的白手套，当你的打手。”易璆鸣接上了莫如心的话，语气变的很冷。
在光荣社团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他不可能是个单纯的傻子——易璆鸣一瞬间就听懂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那些让他讨厌的腥气，那些在他眼底里流淌的鲜血...这么多年，易璆鸣一直重复做着一个梦——无边暗影笼罩着他，硝烟气息永恒的弥漫。他看见自己双手沾满鲜血，红褐色的痕迹和凝固的血块将他的五指黏住。
有人在暗影中尖叫，哭嚎，然后死去。
“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