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壁从右手挥出。那光壁似流云般袭出,将靛色光团推回中年妇人所在之处。那妇人见势纵起,靛色光团击她不中,飞落在远处的一棵树上,将一棵好好的树从中震断。乐桑觉细看光团裂时,一些黑色小点从光团中挤出,落在地上。他眉头一皱,对那妇人道:“‘纤蛛阵’,你们从前是冥疆派的?”
那妇人道:“你小子,眼力倒不弱。”说着,便又结印,乐桑觉眸光向她一射,随即飞身朝她身侧的一黄衣青年撞去,将那青年撞飞出两丈远。乐桑觉则站在那妇人身侧,这时那妇人身边变起,结印的双手慢下,眼往摔跌出去那人身上看,她还不知敌人已在身侧。乐桑觉抬起右手往妇人桡骨上重重劈下,他这一劈用足了劲力,那妇人“啊”的一声惨嚎便弓腰垂手,慢慢瘫坐到地上。
北栏上诸人见自己人被乐桑觉所伤,再也不顾,纷纷朝乐桑觉攻来。乐桑觉鼻中轻轻哼了一声,他瞥眼见虬髯汉谨言仍持棍站着,脸上迟疑不决。乐桑觉心道:“对付你们何必用索魔剑,谨言老兄,你既不动手,兄弟便借你兵器使使。”他这心念闪过,微微一笑,右手翻腕而起,手呈鹰爪之状对向谨言手中的黑棍,一股水状劲力自他手心发出直冲谨言手中的黑棍抓去。
谨言本也见乐桑觉摆出鹰爪,但他离乐桑觉老远,全没想到乐桑觉鹰爪是要从自己手上抢夺兵刃,便没在意。直到手中黑棍下沉脱手,谨言才知乐桑觉是要攫夺自己法宝。
谨言眼看法宝离手,脸色大变,“啊”的一声惊叫,旋即想起那法宝自己修炼多年,是认主的,就算被旁人夺了去也不会听他的使唤,放下心来。谨言再看向自己法宝时,见乐桑觉已稳稳抓住黑棍。
乐桑觉有兵刃在手,当即舞棍格挡开北栏人的攻招。这时众人是近身相斗,法术蓄在兵刃上手掌上,火光之下又放烁出赤、黄、青、紫、白各色光芒。
谨言见乐桑觉用自己法宝挡住杀招,而自己法宝原本认主,到了乐桑觉手中却像失了灵性一般,任他驱使,不由得惊骇、失望。他曾听师父说过,若是有人能随心御使自己这黑棍法宝,那此人修为定是胜于己者,需得小心。他原先已和乐桑觉动过手,但未出全力,也不认为乐桑觉一定胜过自己,直至此时,见乐桑觉轻易驱使自己的法宝,孰强孰弱已明,大感挫败。
乐桑觉退到树下时捡起一根带叶的木枝,施法御使那木枝攻敌,而一手仍在驱御谨言法宝。谨言见自己那黑棍法宝已被人用刀剑长枪等兵刃砍斫数下,心疼不已,忙颂念法咒召唤法宝回来。
黑棍自乐桑觉左手上挣脱出来,飞回向谨言,到了半途还未至谨言手中,谨言便觉胸口一痛,血腥气上涌至口鼻,他“哇”的一声吐出口中血水,又伸袖去抹拭鼻血。原来乐桑觉见黑棍受召返回,不觉施法在棍外加力阻止,他修为高出谨言,又是没加细思便出手,下手重了,谨言法咒与乐桑觉法力相接即是激斗,终是谨言修为不够,没能抵受住乐桑觉远攻,他所施法咒被乐桑觉施法弹了回来,反伤自己。
乐桑觉见谨言念恩不来和自己为难,心里暗暗感激。此刻他一意抢谨言兵刃致谨言受伤,心中惭愧,高声道:“谨言兄,在下莽撞,对不住了。”说罢将谨言的黑棍稳稳推送到谨言身前。谨言见乐桑觉离自己那么远,一手御敌一手施法送回法宝,一心二用之下神态自若又无一失手,心中大是佩服。
乐桑觉还了谨言法宝,扯下木枝上的五片树叶施法急挥出去,那五片叶子离了乐桑觉手就像瞬间重了千倍万倍,又沉又急的往北栏诸人手腕上击去。北栏上众人见叶袭来闪躲开,本以为就此避过一击,却不想乐桑觉右手五指指尖微动,五片叶子转向,再次往自己一行人身上攻来。
那灰衣老者看出树叶随乐桑觉指尖而动,自己手下人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又急又怒。果然,过不久,北栏人众中有五人已被乐桑觉树叶所伤,余人也被几片树叶迫得远退一侧。
灰衣老者见乐桑觉大败手下人,怒道:“都给我退下!”原先和乐桑觉打斗的人皆受了伤,这时听了灰衣老者的话,一个个捂着伤痛处退开。
灰衣老者对那蓝衫老者和白袍老者道:“四弟、五弟,一起上。”
蓝衫老者和白袍老者齐声答应。
乐桑觉凝神注视三个老者,忽觉一只手搭上自己肩头,接着一个女子弱声道:“小心这三个老头。”
乐桑觉心中一喜,道:“谢姑娘,你醒了!”他和谢沅梦说话却不敢回头,双目仍凝视三个老者。
方才乐桑觉和北栏上诸人相斗,辗转闪跃,谢沅梦被他负在背上左右摇晃,早已被摇醒了。只是谢沅梦见他正与敌人酣斗,怕说话分他心神,一直缄口不言,直到见灰衣老者三人要出手,才感严重。谢沅梦曾吃过灰衣老者三人的亏,她怕背负自己这人重蹈覆辙,好心出言劝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