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还在山下,待他回来再将画像呈给师父和几位师叔。”
段崇惠说着,从腰间取来一只寻常装药的小白瓷瓶,道:“弟子用本门仙药换了那群侠士留给村民们的丹药,和我派所制不同,弟子见识浅薄,特拿回来给师父和几位师叔查视。”说罢,双手将白瓷药瓶奉给谢像。
谢像接过,倒出两颗黄豆大小的白色药丸,放到鼻前轻嗅,只觉丝丝百合花的香气入鼻。他道:“只闻出百合的气味。”顾灵夫闻言眼眸一动。谢像说罢,又将药瓶里剩下的丹药倒与左右的人。
众人都是放到鼻尖去嗅,顾灵夫拿到丹药细细端看,飘来的丝丝百合花香钻入鼻中,正呆愣之际,只听金汝元道:“想必顾掌门知道这是何丹药吧。”
顾灵夫回过神来,只见众人望着自己,顾灵夫道:“拙荆曾为我配过此药。”众人见顾灵夫神色黯然,静了片刻。荆彦白知道师父因这丹药念起死去的师娘,不忍瞧师父神色,便望着不远处的地上。
金汝元又道:“这药名叫含然,止血解毒极好,是唐氏独有。”
云师乾道:“唐氏?可这唐氏不是在二十年前就已经……”说到这,云师乾的话便被谢像打断。谢像道:“师弟。”
云师乾也知自己掀起顾灵夫伤心事,便不再言语。
顾灵夫道:“拙荆曾将此药配方交予我,一次云游到云县时我结识一位替人相面的道人,名唤皇甫吉利,我二人同游,几日后在千离洞中除妖时我中蝙蝠毒,便托皇甫道长替我配此药。为作报答,我便许诺他,可以配此药自做备用或救人。”
金汝元道:“我曾有幸用过此药,这些侠士杀浮灵,赠丹药,不会是什么恶人的。”
众人称是。
谢像道:“那群侠士身份,查也好不查也好无关大局,日后若是苍魅作乱,只怕还会再遇,眼前要紧的是三皇子一事。”
郑茂极道:“既已做好了计策,依计而行便是。”
顾灵夫道:“谢师兄,郑公,可有陵山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谢像道:“顾师弟,有一事需说与你听。几日前你来信中说起用灵钥打开玄元幻境一事,并非是弥苍不想打开玄元幻境,而是灵钥已丢失多年。”
荆彦白并不知道灵钥是何物,今夜所闻之事都是他头次听说。他只见师父听完谢像的话后,从座上站起,缓缓上前走了两步,鲜见的愁与隐怒。片刻后,听得背对自己的师父道:“灵钥何时丢的?”
谢像道:“就在苍魅被封印后不久,说起来,还是我谢家的不是。”
谢像顿了片刻,见顾灵夫眼望着自己。
顾灵夫道:“那已是差不多四百年了。”
谢像道:“是啊。苍魅被封印后,众人一直无法启动灵钥。唐梓君与谢、颜、王三家人后来又有了争执,便不再理会此事,下山隐居,自此鲜有来往。那时谢家主事的是老祖宗谢定川,定川老祖有一胞弟,谢定波。在苍魅封印后的第三年中秋,谢定波不知为何,将灵钥盗走。因这事是自家人所为,定川老祖怕有损颜面,并未伸张,只派门下修为最高的两个弟子赵规和方训去追谢定波,以期索回灵钥。可是一直没有音讯,直到半年后,新派去追谢定波的弟子才在龟灵山找到方训的尸首。而谢定波和赵规曾悄悄潜到幻境外,被当时派去看护幻境的弟子发觉,几人混战中不知是谁触动移送幻境的机关,以致幻境移位。”
顾灵夫道:“什么?”
谢像含疚道:“是我谢家照护不周。”
顾灵夫蹙眉道:“幻境一旦移位,若是对幻境不熟之人,再难稳住幻境,就算是强行施法加固,施法的人不通关窍,多半也会遭到反噬。”
谢像道轻轻点头,片刻后道:“幻境移位后便再溯不到踪迹,而各代掌门一直派弟子秘密去找灵钥。”说着,看向金汝元,道:“就是我太师父,年轻时也被派出去找过灵钥。”
金汝元道:“谢定波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说动赵规和他一同图谋灵钥,方训多半死于他二人之手。”
顾灵夫眉头微蹙,不出一言。
注:灵钥被谢定波盗走后,赵规与方训奉掌门谢定川之命前去追索,原来谢定波参悟透灵钥秘密,欲从灵钥中获利。后赵规、方训二人追来,他为自身所策划之事不受阻挠,便将所图之事说与赵、方二人听,诱劝二人与他共谋,事成之后三人共享利益。赵规被说动,方训却是不从,谢定波与赵规说劝不得,便将方训杀死,两人带灵钥逃亡。计穷之际,谢、赵二人便想借灵钥开启玄元幻境,却被守护幻境的弟子阻拦,混战中受伤的弥苍弟子触动幻境外壁的一个机关,所触动的机关乃是移动幻境所用,幻境须臾之间移位。谢、赵二人未讨到便宜,再度逃亡。